01. 诛法（2 / 2）

……终于。

我一路晃悠悠飘到离险岸天的城门口，遇到了路过的太上老君。

“老君好。”

太上老君看到我笑了笑：“小女娃，哭啥呀，谁欺负你啦？”

我赶紧一摸脸，这才发现脸早已湿透。

因为是光化身的缘故，眼泪流出来的感受也轻了很多，所以自己几乎没有察觉到。

我咧了个笑：“任务失败了。”

他老人家相当坦然：“成功失败都是常事，不要放在心上。”

我恭敬一礼：“老君教训的是。”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过去了就放下，才能把现在的事做好。去吧。”

我辞了老君，往城中走去。

走了不远，却见云海中有只憨态可掬的小神兽，把自己缩得板凳大小，摇头晃脑地在云海里瞎溜达，玩得十分起劲。

我仔细瞧了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谛听？”

它昂起头来，朝我这边望过来。

“真的是谛听！”我欢喜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它，它倒也给面子，没挣脱。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呀？你的主人呢？”我抱着它，四下张望，没见地藏王菩萨的身影。

它在我手中略略挣扎了两下，我赶紧把它放下，只见眼前金光一亮，它不见了。

看来是被地藏菩萨叫走了。

我站起身，继续朝城内走去。

天界特勤部的办事处设立在离险岸天城南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途中会经过一段长长的甬道。

走在甬道上，一些记忆缓缓浮现。

这是我离开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后，看到的第一眼清明景象。

就是在这里，我被赋予了特勤部的员工身份。

就是在这里，我被赐予了现在的名字。

“从此以后，你就叫灵枢。”

真好听的名字。

“我……我怕我担不起这么好听的名字。”

当时刚离开孤独地狱，就上到了三十三重天。就好像，刚被从粪坑里捞出来，还没来得及清理，一下子就被放到了纯净无暇的洁白绒被上，觉得自己多呼吸一下，都是脏了上面的空气。我眼神恨不得垂到地上，无所适从。

“世事无常，皆是因果，境遇无常，也各自匹配。在什么地方，就做好该做的事就行了，过去心不可得，莫再挂怀。”

我的老大，连山，148组的组长，当时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清清楚楚记到现在。

走到办公室里，前台告知，老大在放映厅。

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看一部监狱背景的电影，我一眼就认出来，这部电影来自我原先所在的小世界，我以前也看过。

“你来了。”

“老大。”

电影已经播到了后半段，男主发现自己这是个冤案，准备越狱，跟狱中好友说‘临别赠言’。男主正在说：“纵然我有罪，这么多年，我也早已经还清了。”

“说得真好。”老大点评。

我不知道他是否意有所指，不敢随意接话。

他突然转向我：“你来这里，做过多少个案子了？”

“94个。”

“完成了多少个？”

“32个。”成功的是32个，失败了62个，包括今天刚结束的那个。

“时间过得真快。”

他当初跟我说，我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而什么时候回去，取决于我什么时候达到他的期望。

所以我努力完成每一个任务。但我后来明白，成功失败不是最终考核标准，他看重的是，我有没有明白一些道理。

“三千大千世界，是多少个世界？”

我一愣，这么基础的问题，立马收敛形容，认真作答。

“被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照临的世界，是一个小世界。

以一个小世界为基本单位，一千个小世界，是一个小千世界；一千个小千世界，是一个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是一个大千世界。

我们现在所在的大千世界叫娑婆世界，三千大千世界其实就是一个大千世界，因为有小千，中千，大千，三个千，所以称三千大千世界。

一个大千世界，其实包含了1x1x1，一共是十亿小世界。”

“是啊，说的很对。”

我恭敬地微微垂首，等待他问些更难的问题。谁知他摸了摸我的头顶，温和的笑了。

“十亿个小世界，十亿个太阳十亿个月亮，能两次出现在同一个小世界的概率何其低。要珍惜啊。”

我一下子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