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2 / 2）
他说我骗人，就是要关门。
我和四眼仔两人争抢之际，屋子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咳嗽声，正是这声咳嗦，使得四眼仔转头往内屋跑去。
我们也赶紧趁机打开了防盗门，溜进了屋子里面。
刚进门，李衡就皱起了眉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铜钱串，紧紧捏在了手中。
瞧着他这般严肃，我也打起了精神。
内部很狭小，一眼就能望到头，卧室和厨房几乎是挤到了一起，家具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颜色都变了质，破破烂烂的。
虽说是家徒四壁，但四眼仔打扫的很干净，连点异味都没有。
家里面只有他们夫妻两人，挤在一张小床上。
我捏了捏信封，又问廖要了点钱，全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他老婆想下床跟我们打招呼，我哪受得起，赶紧让四眼仔拦住，顺便把信封揣进了他的口袋里面。
四眼仔似是认命了，望着我叹了口气。
我们也装作四眼仔的朋友，跟他老婆聊了起来，说是多年未见的同学，请说他有困难，特地来看看。
他老婆跟我们道谢，还说着要做顿好饭给我们吃。
李衡突然率先开口说不了，说一会儿就走。
他老婆也不好留我们，多聊了会天，吃下药，她就躺下休息了。
我们也集体从屋子里走出，来到了外面。
李衡盯着四眼仔，告诉他人鬼殊途，这事情不会有结果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望着紧闭的防盗门，似是明白了一切。
四眼仔听到李衡的话，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没想到眼前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衡再问，问他是否告诉过自己的妻子，她其实已经死了。
四眼仔沉默了一会，朝着李衡摇了摇头，他没说，他害怕自己说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李衡收起了铜钱串，直直瞪着他，说这是在害她，已死之人不该逗留人间，这是在耗损阴寿，阴寿耗没了，她就会魂飞魄散。
四眼仔没说话，就是在捂着嘴哭，什么声都没有发出来。
李衡转头看着廖，问能不能给她引引路。
廖倒是痛快，直接说自己口袋里揣着小纸人，完全没问题。
四眼仔头都不抬的坐在地上，眼泪流个不停。
过了大约半小时，廖和李衡走了出来，两人都是汗流浃背的。
廖跟四眼仔说，节哀。
四眼仔一边点着头，一点呜呜呜的哭，瞅着真是可怜。
我们三人也没走，就在旁边等着。
一转眼时间来到了傍晚，红肿着眼睛的四眼仔，用沙哑的声音问我们想知道什么。
我叹了口气，再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零碎票子，想要给他。
他朝着我摆了摆手，说够多了。
“行，我们确实是为了调查你爸死因的，我们觉得这事情跟陈福星有关系。”我收回了钱，开始直奔正题。
四眼仔点了点头，打开了防盗门，示意我们进去聊。
他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眼神变得黯淡无神。
“这事，我确实知道，大概是在二十年前，当时我刚参加工作不久。”
“我记得来我家的那人，就是陈福星。”
“他来跪着求我爸，希望我爸把那事情担下来，他会给我家一大笔钱。”
“具体是什么，我听得不多，但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件杀人案，因为我爸进去二十多年，就是这件事情。”
我看着四眼仔，背后有些发寒。“是不是陈福星他小姨子的命案？”
四眼仔说不知道，时间太久了，他都记不清了。
我爸替着陈福星顶罪二十年，作为代价陈福星给我爸一大笔钱。
听到这里，我开始怀疑起保安大爷的死，是否跟陈福星有关联。
但四眼仔跟我讲，他爸进去的当天，陈福星就把钱全给了家里，也正是因为这笔钱，导致整个家变得支离破碎。
四眼仔他妈带着钱跟人跑了，丢下了他和妹妹。
作为老大的他，到处赚钱养家，却忽视了妹妹的成长。
渐渐的，她整个人变了，变得浓妆艳丽没心没肺，更是偷钱出门，跟那些狐朋狗友共同厮混。
四眼仔慢慢认命，每天活的如同行尸走肉。
然后，他遇到刘曼珠，也就是他逝去的老婆，两人一同组成家庭，幸福美满。
再过了两年，他爸从监狱里出来了，四眼仔把他接回了家，同时间刘曼珠也怀了孕。
本以为生活开始逐渐变得好转，可惜的是，天公不作美。
出去混迹多年的老二回来了，一回到家就是哭，肚子还鼓鼓囊囊的，但孩子父亲是谁，没有人知道。
这孩子，就是瘦巴巴的老三。
为什么成了老三，当然是为了老二的名声，为了能让她嫁个好人家。
后来老二是嫁了人，但跟没嫁出去一样，不但每天带着男人回来混吃混喝，还时不时的偷钱骗钱。
甚至最后——
打主意打到了陈福星的头上！
我连忙问四眼仔，她也知道你爸顶罪拿钱的事情？
四眼仔说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老爸没钱的时候，能从陈福星那边搞到钱。
当时曼珠快要生了，得去住院，家里又没有多少存款，我爸怕她遭罪，就去问陈福星借了笔钱，这事情让老二知道了
于是她就拿刀架自己脖子上，逼着爸去问陈福星要钱花！
没办法，我爸就去了，拿回来了四十几万，全都给了老二，算是把她打发走了。
但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她连曼珠的住院的二十万都拿走了！一个子也没有给剩下！
后来，我爸还是硬着头皮去找了陈福星，陈福星还是给了钱，但他对我们家态度变了很多很多。
再后面的事情，不必多说了。
四眼仔老婆生育时难产，孩子和女人全没了。
他爸在商场出了意外，陈福星赔了他家一大笔钱。
老二有钱了，到处挥霍，再次变成了穷光蛋，然后听说自己爸死了有一大笔赔偿费，又跑了回来。
这边是他家近些年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