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强 中 更 有 强 中 手(1)(1 / 2)
楼下是一条热闹长街,正逢集市,人头攒动。颜玫瑰甫一落地,顺势掩入人群不见。岳白岳只见一抹红色倏忽一闪,他身形晃动,刹那便至跟前,手指牵起衣襟一拉,好整以暇地道:“逮到了。”
对方回身,修长体态跟颜玫瑰有六七分相似,一张脸却疙疙瘩瘩地差了十万八千里,正翻着两只白多黑少的眼珠子气咻咻地质问:“你谁?”岳白岳岿然而立,倒也不显得如何惊讶,任凭前后左右摩肩接踵人来人往,随手拿条干干净净的素白帕子擦剑上血迹。原本挨挨挤挤的人登时轰地一下散开,独独以他为中心,空出方圆四五米的一个圈子。穿红的男人身不由己被裹挟向后,挤得差点吐血,眼看那黑衣男子轻描淡写地顿足,跃起极高,半空中仿佛往旁边随随便便地踏了一步,就从敞着的窗户进了逍遥楼的三层。他目瞪口呆地仰着头,嘴巴越张越大,然后嘎巴一下,脱臼了。
阳光温暖和煦,微风温柔得象婴儿的呢喃。这样的天气里,最好摆一桌小菜,放一瓮好酒,奏一曲琵琶,看美丽的女子曼妙地舞蹈。
琵琶女与舞娘都是二八芳龄,楚楚动人,可惜一个手有些抖,一个腿有些软。
云香魂有些不满,他不懂为什么这些人明明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却总是会惊人地直觉到害怕。他只不过多看两眼二人的手和腿,又不是真的要把它们砍下来。
门帘一掀,岳白岳进来了。
琵琶女的手更抖了,舞娘的腿更软了。
云香魂啧了一声,斜了一眼:“她们怕你。”趁机把锅扣到对方头上。
岳白岳简洁地回:“跟丢了。”右手往后一挥,琵琶女跟舞娘不约而同地手拉着手掉头就跑,连赏钱也不要了。
云香魂笑道:“如果那么容易被你抓住,他也不是颜玫瑰了。何况慕容白与他有约,我暂时还不太想招惹这位三公子。”示意对方落座,“这里菜色不错……”忽然转头,疏密有致的琉璃门帘外,几个人簇拥着一道纤细身影走过,即使不见面容,也觉风姿绰约。他若有所思地一指抵唇,轻笑道:“有趣。”
岳白岳头也不抬地夹菜,除了剑术他对一切无感,“听说先生曾经有意给少主娶这位秦桑姑娘。”艳名远播的秦家大小姐,恐怕是仅次于五公主锦墨的存在,云刑眼高于顶,择儿媳也要天下第一。
至于为何无疾而终,大概青龙会的老当家即使变态,也并不愿意看到好端端的美人只剩下一对泡在玻璃樽里的眼珠子。
云香魂觉得,美人最美在于眼,顾盼生辉,巧目盼兮,譬如淮阳城那个孙秀,一双眼薄嗔含笑地一转,便抵得过无数情话。别人看到鲜花,无非啧啧赞叹一番,云香魂不然,他必须折枝刨根,整个埋到自家后院才安心。
秦家家大业大,届时势必不肯罢休,没必要为这些个芝麻小事徒操干戈。云刑虽然不怕被秦家咬一口,但平白送上门被咬一口则完全没有必要,何况他也担心自己儿子那点儿见不得人的爱好抖出去。
云香魂没见过秦桑,也不是很感兴趣。他闲时不过耍耍戏子优伶,养在深闺身娇肉贵一板一眼的小姐们并不合他心意。
但是远在山东的秦家名姝忽然现身京城,云少主难得起了八卦之心。
“秦家并无入仕之人,也不曾在京城做生意,最近亦非皇宫甄选秀女之期,”云香魂摩挲下巴,满眼好奇,“那么,这位秦大小姐因谁而来?”
京城之大,慕容白年少名高,是无数女子梦中的情郎。可惜锦墨公主昭昭明月,衬得所有人都黯淡失色。
“颜玫瑰。”岳白岳嗅觉极其灵敏,“她的衣裳是玫瑰熏香。”兴致寥寥地放下竹筷,樊喑简行皆好美食,他则对一切无感。
云香魂从怀里掏出本册子扔到桌上,拿手指头怼着:“颜玫瑰这模样?”
画册很薄,装裱倒好,连纸都是上好薛涛笺,封面金银刺绣三个大字:凤求凰。翻开来看,皆是俊美男子,首页颜玫瑰赫然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