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玄冥二老（2 / 2）

鹤笔翁定睛瞧去，只见酒水晶莹透亮，隐隐异香袭来，顿时精神一震。

又见周默倒了一小壶酒放在桌上炭火炉中煨起，酒水颜色渐变，不多时已如血红，阵阵异香扑鼻而来。周默又倒了一杯烫好的酒与之前一杯放到一起，口中吟道：“生酒清于雪，煮酒赤如血。”

鹤笔翁腹中酒虫大动，觉得手上杯中的齐云清露都少了几分味道，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向周默问道：“小子，你这是什么酒，从哪来的？”

周默看到鱼已上钩，哈哈一笑道：“这酒是我自家秘制，却是没有名号。老丈若是有意，不妨同饮？”

鹤笔翁打量了周默一眼，见少年眼神明亮，容貌清朗，但举手投足间并无武功在身，心中唯一一点戒心尽去，不再客气，一推桌子，径直坐了下来。

周默呵呵一笑，将烫热的那杯递过去道：“先试试这杯。”

鹤笔翁接过，只见酒色如血，满鼻清香，先是喝了一小口，长眉一挑，又呷了一小口，闭上眼睛，细细品味半晌，最后将剩余大半杯一饮而尽，身子一挺，长叹一声：“好酒！”

“不急，老丈再试试这杯。”周默笑眯眯的将那杯冷酒再递过去。

鹤笔翁接过一尝，眉毛又是一抖。

虽是同一种酒，但冷热风味居然截然不同。

热酒香味醇厚，各味协调，入口甘美，冷酒清冽细腻，入喉净爽，幽雅纯正，更为难得的是一热一冷交替喝下，竟然毫无辛辣刺激之味，反觉回肠荡气，香味绵长。

鹤笔翁作为几十年的酒中老饕，莫说尝过此等好酒，便是听都没听过！

鹤笔翁当然不可能见过这种酒，这酒的名字唤作“秘制十三香”，是在传统的五香酒基础上加工改良的一种现代药酒。

此时正值元末，世面流行的依然是一直以来的酿制酒，酿制酒即发酵酒，一般以谷物和果汁经过发酵而来，酒的度数很低。蒸馏酒也开始出现，酒精度数虽有大幅提高，但工艺粗糙，酒味辛辣，难登大雅之堂。

周默先以度数较高的陈年老酒为底，经过反复蒸馏提高度数，又辅之檀香、木香、乳香、川芎、没药、丁香、人参等药材，为加速药香融入，周默让人将各种药材混合后磨成细粉，投入酒中，反复震荡。

如此之后，又购买竹木制成竹炭后入水蒸煮，洗去炭中油污杂质，扩大炭孔，晾晒干净后制成初步的活性炭。

再用这活性炭反复过滤药酒，去除酒液中浓香、絮物、杂质，最后兑入陈年老曲、冰糖，寻一株百年老树，挖开树坑三米深，将酒坛密封覆土七日后取出。

抛开其它不计，周默足足用了三百多斤上好的老酒才换来酒囊中这不到十斤的“秘制十三香”。

如此投入，加上超越时代的理念和技术，让鹤笔翁这只“土包子”瞬间化为酒中饿鬼。

“煮酒只带烟火气，生酒不离泉石味，”周默笑嘻嘻吟道，拿起酒囊，又倒了两杯，“老丈，请！”

鹤笔翁哪里拒绝得了？

如此三番，一刻钟不到，鹤笔翁已经三斤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