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案发(1 / 2)
“王凡,这里有个新案子,你跟一下。”
“顾局,我手里已经有好多了,还是找别人跟吧。”
“不行,这个案子必需是你去。”
“为什么呀?局里这么多人,什么案子还非得要我去?”。
“少啰嗦,执行命令!”
“顾局,我是行星发动机吗?只有我启动了地球才能停转?”。
“快滚“!
我叫王凡,7年代生人,学历不高,但由于毕业后一直参加刑侦工作,小2年的从警资历换来了刑警大队附属下的一名刑侦中队长。顾平安也就是顾局,是我们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同时也是市分局主管刑侦和经侦的副局长,是我的顶头上司。顾平安比我早几年进刑警队,他是较早一批从公安高等院校本科班毕业的正经大学生。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即是老同事,我又是他老下属,与以前不同的是自从他当了局长后偶尔与他开开玩笑时他却会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完全不像以前有说有笑来的融洽。
“滚就滚,但必需是按你指明的方向滚”,我继续不知分寸开着玩笑着说道。
“就你话多!凶杀案,这是11报案中心转来的卷宗,技术科已经过去现场了,你也抓紧时间跑一次吧”,顾平安走到我的办公桌前撂下一堆卷宗。
“是!顾局!张杨,我们走”,我拿起卷宗抬头向一旁办公桌说道。
“啥?”,张杨边回答边从他办公桌上抬起头,一脸茫然的样子。
“快去开车去,领导让我们滚起来”!说着我就朝门外走去。
“头儿,这多少年没凶杀案了呀,怪不得顾局说,这事非得你来呢”,张杨边开车边向坐在副驾驶的我说道。
“切,那是顾老头偏心,这么多年纪轻、学历高的中队长,偏就紧着我派活”,对张杨的说法我很不以为然。
“其实顾局心里明镜似的,虽说刑警队伍要建设“年轻化、专业化、知识化、信息化”这四化,但是老刑侦的经验可不是小几年就能积累起来的,破案率考核这事分局领导也得大力抓吧?”,张杨边说边侧向我挑了下眉毛。
“去你小子的,办案能力没见涨,官场那套倒是门清了”,我随口调侃了他一下后继续说道:“这帮小年青没什么工作成果就能轮到火速提拨,这事放在以前是不合理的。年轻人吗多挑重担是应该的,毕竟他们都是科班出身,而且对于一些新型的网络犯罪或者经济犯罪知识覆盖比起我这一辈的刑警要强上那么一点,但过早给于荣誉和地位,那是捧杀”。
“得得得,虽然我自己觉得不论干什么事都需要积累,需要沉淀后厚积博发,但现在时代不同了,如今网上一夜成名的‘小鲜肉’多了去了,风气就是年轻人想办法走捷径。头儿,你整天说顾局条条框框的古板,官腔重,其实你思想也新不到哪儿去”,张杨不等我说完便抢着说道。
“那能一样吗?我们这里是刑警队,真正的纪律部门,社会上的风气再强,这里应该是个避风港。而且我怎么能和顾老头比?在他们那些人的称呼里,他可是人人拥护爱戴的顾局,是让人崇拜的大领导,而我就是冥冥众多中队里的一个老王”,我说话时自己都觉得有点酸味。
张杨瞟了我一眼说道:“你这话里话外是不是在指5队新调来的陈倩吧?虽然她不避场合这么称呼是有点自来熟的意思,但那不是显得大家关系亲昵,同事关系和谐吗。”
“哼,你就知道和我鬼扯”!我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打开了手中的关于案件的卷宗。
卷宗上记录的报案时间是周四也就是今天上午8点23分,案发位置是市郊的一个纯别墅小区,报案人是小区内的一名保安。11报警中心是上午8点36分出警到达案发小区一幢门牌为6725号的独栋别墅,当时有一名自称是被害人丈夫的男子和报警的保安结伴等在6725号门口。该男子称自己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走到家门口时被那名报警的保安阻拦,报警保安说发现屋内有异常情况并已经打过11报警电话,于是该男子和保安一起在家门口等待警察到来。等到11中心出警现场后,民警观察了一下周边及房屋外部情况后让那名男子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房门进入室内检察。当他们上到二楼的一间卧室内时,发现一名年轻女子身中数刀仰面躺在床上,床四周有大量血迹。他们上前查看该女子时她已无任何生命体征,后据开门男子辨认,称死者正是他的妻子。11报警中心民警封锁现场后让小区物业派几名保安在周围值守,将自称为被害人丈夫的男子和报案的保安带回刑警大队,同时将相关卷宗一并移交给刑警大队。
“你这烟还抽不抽?就快到地方了”,张杨侧头看一下我问道:“你这么老在资料袋上磕着,又不点上,太犹犹豫豫了,可不像平时的你”。
我举起手中的烟横在鼻下深深地吸了一下说道:“我光拿着不点是因为知道抽烟会伤害身体。但我又喜欢抽,抽烟能让人忘记一时的烦恼。所以人啊往往很难学会自我克制,在明知结局对自己有害却会为了一时的欢愉而越陷越深。很多凶案就是这样发生的。哎呦,你快跟着导航走啊,前面路口就得拐了,这下又要绕路吧,这一天天的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当我们进到6725号别墅里的时候技术科的同志们都在忙着,进别墅前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6725号是一桩非常小巧的独栋,座落在整体综合容积率不高的小区里,周围绿化繁多,曲径通幽,整个小区就像个大公园。一栋栋独栋小别墅星散在小区各处,此时小区路上来往的行人不多,环境显得优雅安静。别墅的本体外观是四四方方的欧式风格,内部为四层结构,地下一屋为地下室,底楼是厨房和会客厅,二楼三楼均是大小不同、功能不一的房间。别墅南北皆有房门,房门外圈围了一小片内花园,前后花园东西两侧均为齐胸高的铁栅栏隔段,南北侧为同样的铁栅栏,中间安装一扇与铁栅栏等高的、向内开的铁门。
我们到了二楼案发的卧室里,队里技术科的老潘见到我们便介绍说:“初步看,死者年龄约3岁出头,身高约163公分,体重约55公斤;死者身上被子半掀开,上身穿一件紫色真丝质吊带长款睡衣,未穿内衣,下身穿一条相同颜色及材质的三角内裤,全身衣物外形完好;预计死者死亡时间在6-12小时之内,身上呈现有七处明显刀伤,伤口大多为一公分左右方形,据推测致命伤在胸口靠近心脏位置;现场血迹呈喷射状,血液点状分散在死者所盖的被子、床及床四周;死者面部双目圆睁,嘴微张开,口鼻处皮肤有明显挫伤,双手呈握拳状,掌心向上,双臂不同程度举过头,似有挣扎迹象;死者双腿同样有挣扎痕迹,右脚踝至右腿膝盖骨下部被石膏包裹,应该是案发前接受到过骨损伤类治疗;现场无明显相互搏斗痕迹,可以推测凶手与死者力量不对等,只不过“,老潘说了半句后便卖起了关子。“只不过什么?”,张杨抢着问道。“只不过,这些你们王队应该一眼就能看明白,是我在这多嘴瞎耽误你们功夫了”。老潘话风一转地说道。
“好啊,你个姓潘的仵作,别整天对我不阴不阳的。对了,她的尸检报告和现场勘察报告啥时候能有?”,我并不介意他的嘲讽问道。
“哼!你到是会催,见到我张嘴第一句话就是要报告。现在社会上看个病都要排个号,预约个检查再等出个报告什么的,法医也是医生,我们需要的是细致和严谨的工作,不是人人都像你办事这么直接粗爆的“。老潘反唇相讥起来。
为了阻止他滔滔不绝的抱怨,我赶忙截住他话头说道:“我有茅台”。
“什么?”,老潘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只不过不知道他是没想到我会在大厅广众下说出这句话还是没想到我竟然能拿出这样的好酒。
我故意拖着长音说道:“我说,我一直有顿饭想请你,正好最近家里存了瓶好酒,纯为私宴,不为公事”。
“你,你,你”老潘仍旧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看把这老潘给激动的。张杨,我们走!潘提刑官大人,报告越快越好哦”
我边说边背对着老潘向房间外走去,同时高举右手,在空中空握了两下,算是和他打了招呼。估计老潘当时脸色都已经绿了。
“头儿,我真看不懂你和老潘之间算啥关系。有传说你俩有过节,但看上去又不像,而且是兄弟部门,你们俩能有啥不对付的?”,张杨跟着我身旁小声地问道。
“听谁说的?没有的事儿”,我直接否认道。
“据说是老潘自己讲的。我给你学学,‘从心理学角度看,王凡就是个性格极端偏激的人,如果不是内心道德观还算得上正,他早就去干那些杀人放火的沟当了’”,张杨边说边学着老潘的口气。
“哈哈哈…他还真这么说过!唉,人啊,真是复杂的生物。老潘和我是同龄人,书比我多读了几年,做事比较讲究规程。我们工作思路不一样,我若要解决问题啥方法都不会拒绝使用。在我的逻辑里,如果规矩是达成目标的障碍,那规矩本身没有存在的必要。老潘与我相反,在他看来不符合所谓的规矩那怕事办成了那是野路子。所以表面上看我和老潘完全背道而驰,有意思的是在工作中的某些特定时点我们又会在心里承认对方做的对。你今后要原则性和灵活性兼顾,这样才有可能仕途通达”,我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