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数值(1 / 2)
沉重的钢索像是一条巨蟒般打下,但甲板上的秦来不及闪避亦或者迎面而上……因为,整艘礁石号都落空了。
八条钢索分别牵住了这条战舰的船首和船尾,现在船尾的四条钢索依旧完好,可是船首的牵引已经全部崩断,失去平衡,整艘战舰像是一个摆锤,逐渐竖直,向着钻井坚固的崖壁上拍去。
“你疯了?”秦一个不稳,没能够跃起,劈刀倒插进甲板,定住了身形。
他下令将礁石号放入深渊,本意是借助这艘移动堡垒,堵截下水道的小老鼠们,平台的动力系统在自己的掌握之下,可以说只有他们是可以自由移动的。
然而谁能想到,整个洼地泻湖都断电了?从根本上截断了能源供应,权限再高也只是无米之炊。
之后一定要算账。
一旦失去了最后的牵引,他这艘铁甲战舰,同样可以当场坠落的,但是……礁石的下方还挂着渡鸦,你们同样如此!
而且,如果同时坠下,铁甲战舰还要身处在上方,它或许只是受损严重,却足以将渡鸦号这艘货船,给全部粉碎。
“海盗船坐过吗?”路梦挂在吊索上,闪过一道刀锋,他在这个位置其实可以继续上攀,走上方平台离开战场,前提是平台上的执法队守卫没有反应过来,提前截断。
秦显然以为他的意图也是如此,一立住身形,就马上向着上方追击,可听到了路梦的话,一愣:“什么?”
却见他没有赌平台之人的反应速度,而是借着吊索的一荡落下,向着船尾冲去。
他的目标是剩下的四根吊索!
秦的脑子一嗡,潜能全力激发,以他们的思维反应速度,视野中的一切都变得相当缓慢,礁石号战舰正在倾斜,但踩在甲板上还是如履平地。
那些还来不及听从队长的命令、撤到船舱中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剧烈颠簸之下,他们双脚离地,像是被抛出的麻雀。
虽说现在还在半空中,但秦知道,他们的命运不是撞上岩壁,就是坠入暗河,而在这个高度,无论是那一个结局,都是死路一条。
秦的心里毫无波动。
是了……
对方理应也是同样的人。
既然自己不在意他们,那么路北游明明也不会在意那吊着的渡鸦,更何况其中的大多数人,不过是萍水相逢。
现在,他是想拉着所有人一同去死。
守望者的脚底震出一发爆响,厚实的钢板生生凹陷下去一个圆坑,他的身形爆冲出去。
密集的雨幕被撞开形成空洞,而天上的雨还没来得及落下。
全力爆发下,他瞬间追上了路北游。
就好像沙克族天生神力、身披骨甲,兵蜂擅长作战、坚韧不拔一样,焦土之子的优势在于其生存能力与敏捷,这样的优势在生长的过程中不断叠加,最后会放大到一个很夸张的地步,固定为每个种群的普遍的战斗风格。
而这也是秦摸清的对方的底牌。
不过,作为绿原之子的他,身体素质与战斗天赋上虽然没有任何加成,可也没有任何的减成。
这让他们能够全面发展,更有可能全方位摸到生命体的极限。
踏入最后的层次。
不过这也只是猜想。
来自那位天心利正。
路梦的面前,雨水同样被破开,密集的撞击压缩在一起,几乎形成了一道厚重的水幕,他感觉到身后的压力,也是对这个湖镇守望者的实力,有了更深的了解。
秦猜得没错,【速度】属性的提升没有太多捷径可走,但就是依靠着焦土之子本身的种族天赋加成,他的这项基础属性已经堆到了92点。
这样的便利,也是路梦当初捏人时选择焦土之子的原因之一。
不过,秦哪怕本身并没有种族系数的加成,展现出来的速度,与自己的差距也不大。
至少不可能轻易甩开。
这就是积累的差距。
你是跑不掉的——声音已经跟不上他们的反应,这让秦表情像是无声地怒吼,但与此同时,就连风雨的大作都已经被遮蔽。
他倒劈长刀,如斩神魔。
脚下的发力,让甲板提前裂开,而这凹陷也让他能够踩得更稳。
之前的切磋中,秦已经发现了:路北游在使用铭刃时虽然已经相当娴熟精妙,放在世人面前都可以被称为足以开宗立派的大师,但这在战争级之间的对决中……
还远远不够看。
果然还是太过年轻,这不是什么过错,每个人都有这个阶段,就连他自己都是这么走来的。
不过,秦即便还做不到如天心利正一般通习百兵的层次,但他专精一条,臻入化境,这已经不是可以传授给他人或者能够向他人学习的武学,必须要每一个人自己领悟。
哪怕之后成就有限还需要重新补足,但至少此刻足以称王称霸,更加足以实现他的野心。
路梦回身,血红的铭刃倒刺向追上的秦,他的这柄斩马剑足长五尺,使用起来已是相当不轻便,但按理说相比起沉重倒夸张的长劈刀,已是更为迅捷。
但守望者轻松接住了它。
两柄兵刃间,第一次碰撞出了火花,铭刃在秦的刀面上划出一道白痕,像是流星一般激射,不知名的材料留在痕迹中微微发红,连雨水都没能够浇灭。
铭刃的锋锐毕竟无可阻挡,但刃行者同样也是无限逼近传说“十字”的绝迹大师。
路梦后退了一步。
秦在他的下方——他们的世界,已经如同天倾一般,雨水打在他的后背,头顶则是钻井的岩壁。
这是礁石号在不断竖直。
已经接近了六十度角。
伴随着坠落的惨叫声,听在他们的耳中,像是被无限拉长了一般,模糊却也能听出其中的凄厉。
两个战争级,都必须要靠脚下的力量在甲板上踩出凹痕,如同攀岩一般才能够发力站立。
不过,至少从表面上,他们谁都没有受影响,夸张的长劈刀在秦的手中竖直高举,看起来朴实得充满破绽,但路梦知道,这个时候一旦试图脱离刀势的范围,无数中变化就会接踵而至,而且每一道都能置人于死地。
秦之前“误判”了路北游对渡鸦号的重视,以为能借此牵制住对方,为此没有着重防备许多种可能性,包括他对礁石号的吊索下手。
这已是犯错。
归根结柢还是因为自己那小侄女林棘,他们那出戏搞得自己是一个反派,而对方像是什么正义使者似的,就连秦自己都代入了,以此揣摩制定战场节奏——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哪会有这样的戏码?
说到底还不过是为了利益而争斗,就连正义本身都可以作为算计中的筹码,成为蛊惑他人为自己去死的旗帜。
秦一开始就明白这些,所以他对执法队,对下城区的管理,一向只衡量以利益。
反正都是这些东西,为什么不直接摆开在台面里说呢?
“一开始,我以为你也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这时候的他忽然开口了,但路梦知道,秦并没有松懈,他的气势反而还在逐节攀升。
伴随着倾塌正在撞向岩壁的船只,倒流的雨水,以及坠落的惨叫声,这一个守望者到了此刻,才真正像是战场的主宰。
男人的铁面下,激射出鲜血,这样强行嵌合的金属机械都承受不住他肉体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