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秽之争(2 / 2)
施乌摁下这疑惑,又想发问,却感觉自己不能发声。他看向自己手臂,其上鸡皮疙瘩猛起,已至使人恶心的境地,这就是秽的重量的显现——躲得过寿于天齐,躲不过就此绝命。
这时候施乌才觉知自己喉咙中有一团奇异黏住之物,因此他不能发声。疼痛自全身上下而来,痉挛纷然而至,施乌很快便站不住,不过在倒下以前,他踢了一脚桃酥。
他不至于此,眼前几人已感知到秽的变化,转首看向施乌。
只见他倒在地上,面目狰狞,像是面部肌肉抽筋一般,青筋与血管显现,周身的毛发,寒毛、胡茬、头发无风自动,显出具备攻击性的蛇似的模样。
阴影中走出的短发女人见过的人之秽不多,当即拔剑,可剑还没出鞘,出剑的手已被余归宁挡下。
“他还不至于死,再等等。”
她们帮不了施乌,确实有人可以助他度过意志与秽的抗争,然而在场的三人都无有这种能力,她们能做的只是等待,或将成为秽怪的施乌杀了,或替熬过此关的施乌拍拍衣服,为他高兴。
施乌的异变还在继续,毛线血管渐渐膨胀,如蛛丝一般显现于脸,像春草萌发般从鸡皮疙瘩的凸起中脱出,他渐渐的不成人形,因爆发若草的血管而成底下的一块突起物,只是血色草坪下的凸起仅有那不住的颤动表明,这地下是有生命的。
颤动渐大,有了呼吸的模样,吸气、吐气,膨大,蜷缩,一个人突破血草密根的屏障站了起来。
他看起来并无不同,仍是先前模样,细看之中才见他有所变化,这变化在皮肤上、在骨节中、……他已丢失了一些血肉,血肉的空缺由秽补充。秽在何处?秽在空气中,在呼吸里,在认知中。
“一加一等于几?”桃酥问道。
“等于二。”
“很好,”余归宁笑了,“你没事吧。”
“感觉挺好……不过,为什么,我感觉这不想说被压迫,倒像是,有人在和我抢身体。”
“走吧,边走边说。”余归宁说道。她回身继续前进,慢慢说道:“这不是抢夺,具体也没人能说清,倒像是你自己要离开身体,对吧?秽是有重量的,有人就此说,有质量就有引力,不过这引力在另一纬度,秽的引力引无时无刻不引着精神,而每个人渺小的秽,又被更大的秽吸引,那大的秽在哪儿呢?不知道。”
“哎呀,反正过两年就死了,何必这么清楚这种事情呢?能快乐一天是一天。”桃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