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卷 姊妹易嫁（1 / 1）

大姨夫作小姨夫

前解元为后解元

在古代，有一个姓张的世族，他们的墓地位于东山之阳的新阡。一天，相国毛公的父亲在张家故墓旁边牧牛。突然，他听到墓中传来声音，威胁说：“如果你们不速速离开，不要长期占据贵族人的住所！”张家人听闻此事，虽然并不完全相信，但他们频繁遭遇不利的事件。有人劝他们迁走，但张家并未采纳。后来，张家人多次梦见警告，说他们的墓地原本是毛公的好城池，不应久留在此。因此，家中屡遇不顺。最终，张家人决定迁葬墓地。

在掖县，相国的父亲在牧牛时，不慎遭遇大雨，躲进张家旧墓中避雨。可是雨势越来越大，导致墓地塌陷，他被困在洞穴中，最终溺水丧生。相国当时还只是一个孩童。他的母亲前去张家，跪求让孩子留下，扶养孤儿。张家主人问她的姓氏，却与张家姓氏不同。母亲前去看那位牺牲者的尸体，发现他正躺在合适安置棺材的位置上，非常惊讶。于是，她让人将他安葬在原来的墓地，并带着自己的孩子前去拜谢张家。张一见到这个孤儿，非常高兴，并决定收留他们，教他读书，并待他如同自己的亲生子弟。张家还请求将自己的长女嫁给这个孩子，母亲感激不敢答应，但张的妻子同意了。

然而，这位张家的女儿对毛家并不满意，她抱怨嫁给了牧牛的孩子，并表示自己宁愿死也不嫁给他。在婚礼当天，她一直愁眉苦脸，不愿妆扮，即使有人劝解也不接受。新郎喜庆地出门迎亲，彩车在门前等候，女孩却躲在一旁哭泣。即使父亲劝她妆扮，她也不听，反而更加哭得厉害，父亲束手无策。家人告知新郎即将启程，父亲走出说：“妆还没弄好，拜托新郎稍等片刻。”然后匆匆返回家中查看女儿。多次劝说女儿，她仍不接受，愤怒地说：“我绝不会嫁给牧牛的孩子！”与此同时，她的妹妹在一旁劝解她。姊姊生气地说：“小丫头，也学着多嘴了！你为什么不跟着他走？”妹妹回答：“爷爷本来从未把我看作毛公的妻子。如果爷爷把我看作毛公的妻子，为什么还要烦姊姊劝呢？”父亲听到这番话感到心慰，于是与妻子商议，决定将次女与那个牧牛的孩子交换婚姻。母亲向次女说明情况，次女坚决表示遵从父母之命。

于是，张家次女嫁给了牧牛的孩子，成为了毛家的妻子。起初，毛家的丈夫对这位新娘有些不满，但当他了解到妻子换嫁的原因后，对她的美德产生了认识。不久，毛家的丈夫成为了博士，并前往乡试应考。在路过王舍人的店铺时，店主人梦见神明告诉他：“明天会有毛解元来，你要好好招待他，他将帮你脱离困境。”于是店主人一早起来，专心等待东来客人。当相国公到达时，店主人非常高兴，准备了丰盛的招待，且不收取他的费用。相国公询问店主人原因，店主人告诉他自己梦见的预兆。相国公对自己的能力感到自负，暗自打算让妻子剪去发鬓，避免引人嘲笑，等以后贵显后就再换回去。然而，他在考试中落榜，变得沮丧丧失志向。相国公对自己的失败感到羞愧，不敢再经过王舍人的店铺，而是绕道回家。经过了三年，他再次参加考试，王舍人依旧热情招待。相国公自嘲说：“你的预言并没有应验，真是惭愧只能带来一百金作为谢礼。”然而，店主人却告诉他，因为他想通过阴谋换妻子，因此遭到了冥司的惩罚，所以他的预言没有错。相国公惊悔不已，自我反省了自己的过去行为，意识到美恶避就不由人控制。

最终，相国公在下一次考试中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与此同时，毛家的女儿也长大成人，美丽动人，令人倾心。她的姊姊嫁给了里中一个富家子弟，然而，随着丈夫的懒惰和家境逐渐沦落，她感到羞愧。当听说妹妹成为孝廉妇女后，她更加自愧不如，每次见面都躲避着妹妹。不久，她的丈夫也去世，家道更加衰落。而毛家的女儿听闻相国公成为宰相，便决定前去拜访，并希望能获得一些恩惠。她去了相国公的府邸，带着几匹绮罗绢帛和金钱，想要送给相国公。相国公和夫人怀疑她的动机，于是打开礼物，发现金钱还在里面，意识到她的真实目的。相国公笑道：“你的师傅都不敢接受百金，我这个老尚书又怎么会有福气帮助你呢？”然后他给了她五十金，让她自己处理。相国公告诫她将这些钱用于学费和师傅的开销，但担心她运气不好，难以承担这样的责任。

于是，毛家的女儿拿着五十金回去，告诉了她的师傅。师傅叹了口气，私下里思考了自己一生的所作所为，意识到美恶避就的道理。他说：“命运的安排早已注定，我又怎么能改变呢？”后来，王舍人因为某些事情被捕入狱，相国公亲自出面为他辩解，最终解救了他。异史氏在这篇故事的结尾评论道：“张家故墓，毛家佳城，这已经很奇特了。听说时人还有‘大姨夫作小姨夫，前解元为后解元’的戏谑，这岂是普通聪明人能够理解的呢？啊！苍天早已经做了这样的梦，怎么会像回声一样应验在毛公身上呢！

相国公拯救了王舍人后，他继续在政治上取得更高的地位，最终成为了朝廷的首辅，权倾朝野。而毛家的女儿继续修行，成为了一位虔诚的尼姑，她在佛门中广结善缘，智慧卓越，受到许多人的尊敬和敬仰。

然而，她始终念念不忘那位牧牛的丈夫，他们的姻缘始终未能成就。虽然相国公的成功给了她一种自卑感，但她内心深处仍然守护着那份最初的坚持和感动。

时光如梭，岁月流转。在一个秋日的黄昏，相国公已年事已高，他感叹着人生的风云变幻。突然，他接到一位来自掖县的老者的请柬。老者自称是相国公多年前与其父相识的老朋友。老者带着一封信和一份礼物前来拜访相国公。

相国公接见了老者，老者将来意告知相国公。原来，老者正是牧牛的丈夫。他经过多年的风风雨雨，如今在掖县一座小山村里过着平凡而安稳的生活。他怀着对相国公和他的妻子的感激之情，特意前来拜访，希望能将感谢之意传达给他的妻子。

相国公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他与牧牛的丈夫共话往昔，回忆着那段年少时的友情和曾经的苦乐悲喜。相国公也向老者询问起妻子的现状。

老者描述了毛家的女儿多年来的修行和善行，她虔诚奉行佛法，善待众生，受到了许多人的敬仰和尊重。而在她的内心深处，始终藏着一份对牧牛的丈夫深深的眷恋。

相国公听了这番话，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他明白，他们之间的姻缘早已不可更改，也不应该干涉。于是，他决定将老者留在府中待一日，隔日为他送行，同时将感谢之意传达给那位修行的尼姑。

隔日清晨，相国公陪着老者离开府邸，前往掖县小山村。在那里，老者见到了修行的尼姑，他恭敬地将相国公的感谢之意转达给她。尼姑淡然一笑，却流露出一丝难掩的思念。

在告别时，相国公与牧牛的丈夫再次紧握手，默默地交换着感慨。他们都明白，命运的安排是无法改变的，而曾经的坚持和情感也将永远留存在彼此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