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不归路(1 / 2)
魔界死亡之沼:
萧饴散一次次拼尽全力终于在白祈离去三日后逼得束缚他的锁链绷断,消散。
手腕上勒痕见骨,这只是一部分,他身上被锁链捆缚的地方衣衫破口,血痕刺目。最严重的是他的左肩,左肩血液都凝固在他衣服上,鲜红色的衣裳被染成了暗红色。纵使他一降生便修为强悍,所做的一两件事也让六界不宁,可目前,他身体极其虚弱。白祈从不轻易与人动手,可他一旦对谁起了杀心,下手自是不会轻,故萧饴散的魔根遭到重创,只要在来几次就会断成两截。魔根是每一个魔吸纳、运转一身魔气,提升修为的本源。
萧饴散的魔根遭此一击,他体内的魔气如脱缰的野马在他经脉中四处游走,他当务之急便是回渊上宫疗伤。
没有了锁链的束缚,他连在高空御风的力气都没有,直接从高空坠落,“砰”的一声,他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嘴角也渗出血渍,萧饴散咬牙,狠狠闭眼,缓过那一阵痛感后,他右手撑地坐起。
“见愁……寻人。”他沉冷下令。他腕间蹿出一道黑白光晕,闪炼几息,离他而去。
萧饴散趁这段时间运功吸纳四周魔气稳固伤势。半个时辰后,黑白光晕再次钻回他腕中,他倏然睁开双眼,“朱羽。”
“嘶。”血鹫扑扇双翅,顷刻便落在他身前。
萧饴散眸色冰冷地盯着血鹫,他什么话也没说,腾跃而起站在了它的脊背上。
血鹫飞入高空,顷刻间便在北海海岸的岩石上落地,萧饴散跃下,他抬眼便见到了温莬面白如纸,她周边的海水被她的心尖之血浸染成了淡红色,萧饴散的瞳孔缩了缩,北地的风吹得他脸颊疼,吹得他鼻尖涩。心口传来一阵阵钝痛,他如同一具行尸踉跄到了温莬身边,海水浸透了他的裤角。北地本就极塞,北海之水更是冷得刺骨,他弯腰将温莬横抱而起,淌着水,回到岸边岩石上,眼泪再也逼不回去从眼眶中滚落,“阿……莬……。”他的声音颤地像个八十岁的老叟,魔尊的一生唯一一次这么狼狈。
呼呼的北风回应了萧饴散的泪水。
温莬其实是有感觉的,她特别想睁开眼应萧饴散一声,也特别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可她做不到。身受重伤,哪怕她意识清醒也无法控制躯体,哪怕拼尽全力,也回应不了萧饴散的一句话。
萧饴散的魔气传入她体内的那一瞬间,温莬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她用尽气力控制双眼眼皮,也只打开了一条缝隙,从那窄窄的方寸之地,她见到了一个衣衫破损、发丝凌乱、血渍污面、满眼恐惧的萧饴散。只那一眼,成了她此生忘不掉的梦魇,同时,也成为了她永生永世的珍宝。
萧饴散用仅剩的魔气替温莬治愈了伤势,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着她回到渊上官,将她好好安置在花灯殿主殿,刚带上门,他又吐了一口血,他随手在院子里抓了一把魔药花草塞进嘴里,没嚼几下就咽了,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萧饴散蹒跚着到了鸟架下,双眼淬冰盯着鸟架上的血鹫,“本座让你回来看着阿莬,你就是这么看的?”
血鹫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