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幸不辱命(1 / 2)
混沌虚空,天地显形;生灵繁稠,六界衍生,乃九天神界、北陆魔界、东海仙界,西陆妖界、南陆人界、地府鬼界。
千万年的历史掩埋了许多真相,磨灭了些许神明的存在,六界到也能维持着海晏河清,四海升平。直至神历七万七千年,六界风云再起,以魔星萧饴散降世为始,用神帝云荏苒魂归天地作终。
风云起于:赤焰沼泽。
九天神界众神腾云驾雾到达北陆魔界与三界的交界边缘——赤焰沼泽,观战!
此地天空被焰火灼烧成艳丽的血红色,魔星萧饴散一袭红裳,潋滟夺目,浓黑的剑眉上挂了点讥诮,葱白修长的玉指上随意地转着一支黑白两色交融纠缠而成的长笛,垂在笛尾的墨绿流苏跳跃浮动,脚下血色狮鹫扑扇双翅,翅携流火之光,尾曳暗红滚浪,盘旋于赤焰沼泽边缘。萧饴散就慵慵懒懒地靠在它颈项之间,欣赏一场不怎么精彩也不怎么乏味的血腥长战。随着他的目光而去,可见赤焰沼泽之上暗黑色的光泽正在一点一点吞噬囚困住它的淡金色神光,三山五岳微微颤抖,与此同时,九天之上的一片血红被黑云吞没,“嘶啦”“滋啦”,数道血红闪电划破长空,劈入赤焰沼泽,溅起满地火花。
“先生,先生,这……这天怎么黑了?”“闪……闪电怎么劈下来了?”粗布蓝衣的稚嫩少年颤抖着,感到四周威压一片,他结结巴巴的对着廊檐下一道颀长的青色背影寻找答案。
九里花林,梨花盛开,清香入院,那道颀长的背影,不知是透过庭院小径赏花,还是透过千山万水寻人。他姓白名祈,只听他淡淡回道:“此乃藏墨之兆,待藏墨天雷降下,上古凶兽随之破封而出。”
“先生,那……该怎么办?”
“嘘,神界还没头疼,你急什么?”话虽如此,他还是伸手捻出一朵梨花,青色流光自他指间钻入花蕊,拈花起卦,测算吉凶,他算的是凶兽降世的机率,未曾料到,那朵梨花瞬息枯萎。“不可窥?”他低声沉吟,眸中竟有一丝喜悦,抬脚便踏风而行,没了踪影,留下少年一人。
不出片刻,白祈靠近人间边缘,他落地的瞬间密密麻麻的雨点飘落,雨水浸湿他的长发与青衫,雨珠顺着额头划落至他的双眼眶之上,狂风送来赤焰沼泽上的几缕火苗的温度,他的身影在巍峨的高山之下显得很渺小,“轰隆,轰隆隆。”大雨倾盆,过了半日,赤焰沼泽笼罩在夜幕之下,又过去了一天。
“今日已是第九日,不知光明神还可撑上几日?”风神忧心忡忡地感叹。只见他眉间有忧虑之色,道骨仙风半分不减。
“看今日异象,怕是难了,幸而尊神不日出关,且愿她撑到那日吧!”水神接上了话。其余神明虽不言片语,神态中却是赞同之色。
“有我在,六界——无虞。”这一声怒号响彻云霄,盖过了那轰轰天雷,掩过了风雨凄厉,赤焰沼泽之上的结界中,光芒大盛,一道光柱以不可阻挡之势贯彻长空,金光划破了夜幕,“吼——”,一声兽吼,石破天惊,山崩地裂,与此同时,一道身披银甲的身影从结界中飞身而出,残鳞断甲,蓬头垢面,血染长弓,可她的脊梁如松柏笔直,她周身的光驱散了黑暗,她挽弓拉弦,三支白色光箭已在弦上,箭头熠熠生辉,“嗖嗖嗖,”离弦三声,一箭伤饕餐,一箭破结界,一箭再封印,盛光过后,雨点儿销声匿迹。
萧饴散饶有兴味地看着饕饕被光翎之箭贯身而过,瞧着那长箭破了魔界上空的结界一角,观着最后那一箭将饕凳封印回原处,他阴鸷的双瞳映出弑血的光芒,“雷云不散,渡劫之兆。”他嘴角噙上噬血的微笑,“本座,该让你扛下几道天雷呢!”
天神渡劫,神雷九九八十一道,方圆百里,寸草难存,这肉体凡胎,白祈瞧着那坚毅挺拔的背影,“……”终是未做停留,双手结印,一方轻舟骤现,他踏上轻舟,轻轻挂上白帆,轻舟便升上半空,飘而然去。
众神更是惊诧,“光明神竟是要渡神劫了!”
“莫非,她才是……”
“慎言,”“且先看看。”话是这么说,有过半的神明却是心中惴惴,原是光明神与夜神同为尊神弟子,尊神六万年前于乾源台迎神帝降世,随后便于碧水苍境闭关万年,出关后随侍弟子便是光明神与夜神,众神纷纷猜测神帝究竟是哪一位,然而两位神君都未曾渡劫,故而他们也只有瞎猜,并无实证。在他们眼里,夜神神力比起光明神可浓厚太多,加上夜神早在一万年前便已修炼至渡劫前期,而光明神离渡动可差得远了,故而,神界众神早已视夜神为帝,平日往来便也有了些区别。而今夜神助尊神修炼未曾渡劫,光明神却要从这场战斗中飞渡神劫,众神怎能不惶惶?若光明神渡过神劫,飞登帝位,那他们这些年的怠慢……
手中的长弓光晕渐渐淡去,云荏苒身形一晃,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九日苦战,她神力损耗过半,抬头望一眼九重天,雷云翻涌如涛涛江水,终于等到这一日了么!她就愣愣地看着那波涛汹涌的云海,自三万年前立誓以守护苍生为己任,她日夜勤修,在梨敬天闭关了三万年,修为已达巅峰,神力混厚无边,奈何她就是无法引动渡动神雷,今日即将渡劫,踏出五行,荣获神职,肩挑神责,她竟有了久违的惊喜之感,可她也仅仅愣神几息,一切心绪都被掩藏在一张冰冷的天颜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