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决策与深夜电话（1 / 2）
月球基地事件。
在座的与会者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那几乎可以算是人类探索发现的一个里程碑，只是其信息过于敏感了。
那场事件，导致了uado高级异象科学家塔洛斯·科里萨尔和前任元帅威尔·斯科特的死亡。阿尔坎德斯·弗蒂尔作为那场事件的亲历者，也是在那之后接过的元帅职位。
二十年前，也就是2218年，在完成了地球统一战争之后的uado也彻底摆平了月球分裂分子的威胁，开始接管月球上的各个设施，从民用到军用，其中也包括一些分裂分子在分裂时期进行的某些机密研究项目。
他们在月球地下发现了一个外星文明建造的物体，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拱门，高13米，宽12米，通体成银白色，其主体结构上绘制着难以辨识的花纹，银白色外环的内层是深紫色。分裂分子将其称为“圆环之门”，根据他们的研究，这是一个能够创造空间折跃通道的设备。
在接手研究设施之后，uado的科学家们开始兴奋地修复这个科研设施，外星造物的发现是一个巨大的新闻，因此在当时宣传部门还进行了大量的报导。
结果，那个地方出事了。
那件事的内情很复杂，公众所知晓的版本是：传送门设备出现了事故，导致了地下实验空间坍塌，现在政府暂时停止了修复实验，以更谨慎的态度对待外星造物。
但坐在这里的人都是知晓部分内情的人。
实验基地的总负责人，塔洛斯·科里萨尔博士，在未经批准的前提下，私自启动了这个传送门设备，召唤出了来自另一个位面的可怕生物。
这是人类首次和地球之外的生命相遇，但是这场相遇充满血腥。那些被统称为“域外生物”的东西几乎血洗了整个科研基地，当增援部队赶到时，在场的人员只剩下了当时还只是将军的阿尔坎德斯·弗蒂尔，他的保镖埃尔特·拉文纳，以及一位名叫狄格里斯的特工。
而威尔·斯科特元帅，则已经阵亡。
根据当时的战斗录像和口述，四个人是此地的少数的幸存者，他们利用手边的武器与入侵的域外生物进行了激烈交战，并最终强行冲到了圆环之门前，利用之前的应急手段强行损坏了这个宝贵的外星传送设备。
基地内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骇人怪物尸体是这场事故中最强有力的证据，它第一次向uado证明了这个宇宙存在着威胁人类生存的东西。
但其中最敏感的这件事还是威尔元帅的死亡，根据后续调查和回收复原的音频记录，塔洛斯教授的目的其实是被威尔知晓的，但他并没有及时阻止这种危险的行为，直到危机爆发时才反应过来。
威尔元帅是那个最信任塔洛斯博士的人，也是那个亲手杀死了塔洛斯的人。
他的遗体幸运得保存完好，是域外生物带来的毒素杀死了他。
这之后，基地暂时被封锁，怪物尸体和先前由塔洛斯教授负责的文献资料都被秘密保存，并交给新成立的939部队继续进行研究。
弗蒂尔元帅就是成立939部队的重要发起人之一。
作为面对类似威胁的第一道防线，939部队的目的就在于在目前人类文明暂时未与域外生物爆发真正的大规模冲突时对其进行研究并进行第一次接触战，他们的主基地就设置在当初的圆环之门基地，对其进行着严密的看守。
除此之外，939也肩负着尽可能从域外生物留下的尸体上挖掘出有用信息的责任，那场血腥的战斗中，域外生物表现出了各种奇异的特性，包括但不限于二重变异、合体甚至是能量攻击。
只能说那会儿被困在基地里的四个人的确是命大。
“各位请看。”霍尔博斯将自己的数据板接入了会议桌，淡绿色的投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段时间地球上发生的连环失踪案受害人员滚动而过，与此同时，之前由失踪特工斯拉尔·白拍摄的照片也在快速滚动着，众人紧盯着这两张照片，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次正式通报失踪之前，特工‘狡兔’已经查出了些许端倪，”霍尔博斯说道，“我们的情报小组通过一些独特的方式进行了排查，结果发现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人员名单迅速重组，列成纵表，并在旁边列上了一行说明文字。
“求索者兄弟会。准确来说，失踪者其中一些是与他们拥有一定血缘关系的后裔们。‘狡兔’正是注意到了失踪者中除去一些老人之外，剩下的都是传统生育家庭这件事才起了疑心。”霍尔博斯说道，“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还有人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霍森·格拉尔将军举起了手。
“我记得，这曾经是二十四年前的军事反恐行动，由弗蒂尔元帅亲自主持。”霍森说着看向了元帅的位置。
“很高兴你还记得，霍森，”元帅点了点头，“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那只是一次普通的反恐行动，然而事到如今，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那场我将军生涯中所指挥的最后一场剿灭之战了。”
“元帅。”林青云突然出声道，“我记得，从那场月球基地事故中回收的塔洛斯教授遗物包括一本书。”
“是的，这正是关键之一，我们即将要谈到它。”元帅说道，“为此我找来了一个人，请进吧，狄格里斯。”
说着，会议室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见到会议室里的众人后，他平静地敬了个礼。来人身材高大，但没有埃尔特·拉文纳那么高大，眼窝深陷，肤色苍白，微蓬乱的头发搭在头上，没有理军队常见的短寸头。
肩膀上的徽记图案是黑色底上的金色眼瞳，这是金蛇局，也就是uado高级特工部门的徽记标志。
“这位，便是当初参与行动的重要成员之一，狄格里斯·布鲁托先生，金蛇局4级特工。”弗蒂尔元帅说道，“狄格里斯，我希望你亲自在此为我们复述一下当初你在那里见到的事情。”
狄格里斯点点头，说道：“是，元帅。”
梁光接住向他面部挥来的一记重拳，利用技巧卸力之后擒住对方的手臂，往后一扭，右腿从左到右横扫，像鞭子一样将对方的腿打得失去了平衡，对方慌张地挥动右拳，但梁光将他的身体强行带着扭了半圈，最后揪着他的迷彩服衣领，架起右腿，将对方狠狠地摔到了地面上。
新兵哀嚎着从地上爬起，用不甘心的眼光看着面前的军官，想要继续站起，但梁光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冒犯眼光。
“不错，你的力气看起来大了一些，”梁光突然夸了一句，“看来这几周的训练有奇效，你的战场状态已经基本被开发出来了，拥有与对方以命相搏的勇气很好，这是最关键的，但是技巧方面仍待加强，去吧，下一位。”
被夸了一下的新兵惊了一下，随后还是敬了个礼，走下了搏击擂台。
接下来的几位都一样，统统都在搏击对抗中被梁光在几招中放倒在地，有的轻有的重，但是这一次梁光一改之前的严厉和不讲理，竟然夸奖了好几次他们，然后提出了或多或少的指导——每次建议都不离开“勇气”。
虽然在现代化的战场上几乎不可能见到一对一的肉搏对抗了，但是地球人民防卫军依旧保留了较为严格的肉搏对抗训练，目的其一是为了提升生理素质，其二则是为了培养士兵的战斗精神，那种最为传统的战士素质和意识在某些时候确实能够左右战局——这一点，uado在曾经的地球解放战争中领教过这一点，超级军阀集团“血龙”的那些基因角斗士部队确实非常难缠。
虽然是搏击训练，但是每一次搏击都最大化地贴近了实际格斗对抗，除了在有的时候（例如新兵训练时期会适当防止一下可能出现的致命事故，除此之外，训练中出现的搏斗几乎全都是实打实的下手，哪怕伤到了也没关系，医用纳米机器人可以在几天内修复大部分物理性伤害。
“明天早上八点三十分，萨德连长会帮助你们进行第二轮动力装甲的适应性对抗训练。”梁光对着重新站好队列的新兵们宣布道，“现在，解散，三个小时后在模拟训练场集合，全副武装，凌上尉会安排你们的训练。”
目送着新兵们排成队小跑着离开了搏击训练场，随着最后一个士兵的身影消失在出口，梁光转头望向另一侧的方向，问道：“我训练新兵就这么好看吗？”
“嗯，我只是想起了当初我们一起服役的日子了而已，你难道已经不认我这个上尉了吗？”范太原穿着基地迷彩服从门后慢慢地走出来，笑着说道。
“什么上尉，我们现在都是中校，评级。”梁光也笑着说道，随后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是什么事？”
“命令来自939部队，确切地说，来自元帅本人。”范太原说道，“这次有一位939直属的特工失踪了，命令我们跟相关行动小组在95号基地会和，然后搭乘战术突击空艇前往银月城，当地的安全部门负责人会在那里与我们能进行接头，我们要顺便测试一下939的理论研究成果。”
“这么久他们总算搞出一些能用的东西了？”梁光问道，同时向着基地停机坪的方向走去，“比如能发射水银子弹的驱魔左轮手枪？”
“那肯定不可能。”范太原笑着说道，“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那失踪的那位特工呢？”
“他是在调查最近发生在地球上的一系列失踪案的，但他留下了一些资料，我们可以在空艇上看。”范太原边说着边打开了自动门，“939部队和元帅显然已经有了一些猜想，但剩下的还需要我们去亲自确认。说起来，你胳膊上的那个东西没啥问题吧？”
梁光耸了耸肩，说道：“就算真出了问题我又能怎么样？把手卸下来？”
“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来说，你这想法可以得到实现。”
“还是别了，真出问题了再说。”
“哈，真出问题了我可能得先杀了你。”范太原笑着说道，“到那时候你能不能留下个脑袋都难说。”
基地内一如既往地繁忙，军绿色的八轮运输卡车组成的一路纵队带着基地补给和机械零件从防爆门打开的缺口处缓缓驶入，地勤无人机正从运输机上卸下新的货物，几架fg-115“剑鱼”战术空艇从低空优雅地划过，它们刚刚结束今日的靶场练习，正返回机场进行修整。新加入的士兵们正在大好的服役期里跟着老兵士官们绕着基地跑道慢跑，军歌的声音和呼喊声随着他们前进而爆发出来，在基地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听见。
“你看见那些东西了吗？”范太原用胳膊捅了捅梁光，指着运输机上卸下来的那群超大号金属巨桶问道。
“怎么了？”
一百多个高大的金属桶被整齐排列在空旷场地上，像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墓碑，两名工程兵在旁边输入了一串数字，金属桶的其中一侧翻盖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中站了起来。
ah-587型重型战斗机兵将它那六米高的、充满压迫感的装甲身躯彻底伸展开来，有着蓝色独眼的墨绿色头部组件从厚厚的装甲护颈间探出，看起来就像一个放大了好几倍的装甲排爆员，被设计用来手持武器的铁手提起一门15mm手持式自动突击炮，武器上连接的宽大弹链伸进背后的弹药储藏箱内，右肩处的机械臂上连接着一门4mm三管榴弹机枪和一个六联装导弹发射箱，这是它的副武器挂载点，必要的话，它还可以换成别的武器。
“极东浮岛研究实验室和青雨巢城第一重型机械制造厂的新成果，”范太原说道，“最近刚刚进入量产阶段，这次939部队也给我们弄了两台过来，就在95号基地等我们呢。”
“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于他们如此为我们着想，”梁光说道，“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大概是不行的。”范太原耸耸肩说道。
两人坐上一辆等候的越野车，车辆将二人带到了正在等候的停机坪边上，一架专门来接他们的“剑鱼”突击艇正在进行引擎预热，两人并肩登上空艇，随着驾驶员确认完毕，舱门关上，停机坪指示塔台给出了起飞信号。
“一名939的特工失踪了？”在空艇上落座之后，梁光问道，“我对这段时间地球上发生的失踪案有所耳闻，到底发生了什么？939到底有什么猜想？”
“你还是先看看那个失踪的倒霉蛋留下的东西吧。”范太原说着，从随身数据板上调出文件夹递给他。
梁光接过数据板，皱着眉头看完了所有信息。
“黑暗跳跃者？”梁光满脸疑惑地说道，“我记得月球事件里我们遇见的怪物里没有以这个代号命名的。”
“的确没有。但我想这位兄弟肯定不是因为觉得好听才把他故意录下来。”范太原说道，“你继续翻到下一页。”
梁光划过页面，一台像是八面立方体的金属仪器出现在他的眼中。
“这就是我们将去95号基地接手的东西。一个初级版的空间异常探测装置，代号‘明眼’。”范太原说道，“939部队的异象科学家们对着那场事故本身琢磨了好长时间，我不是专业人士，但它的原理大概相当于向外辐射特定频率的振波，就像水漫过裂缝一样，如果某个地方曾经存在过空间异常问题，那个位置就会像水里的旋涡一样明显。”
“哈拉帕姆域外粒子波？”梁光问道，“我听专家们说过，这和波的互相干涉原理有一定相似之处。”
哈拉帕姆域外粒子波，由塔洛斯教授指挥下的哈拉帕姆小组所观测并发现的特殊粒子，目前仅仅在传送设备遗迹附近和域外生物出现过的地方可以观测到，939的异象科学家们推测，这也许能够揭示域外生物来自的地方的一些特征。
塔洛斯教授在死前留下的技术设备为这个项目奠定了基础，梁光还记得那个目镜戴起来的感觉——非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