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霄元宗（2 / 2）
又见他连连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手中金光凝聚，待达到极致之时，他便朝圆盘打出金光，紧接着他以法力把令牌送到圆盘上空，令牌瞬间被金光缠绕，被金光嵌入圆盘中央的凹槽中。
做完这些之后，那弟子就走到山门右边的石柱旁，石柱上有个圆形凹槽，大小刚好跟圆盘相当，随后他以法力把圆盘送入凹槽，接着又转动圆盘，山门石柱之间一下子显现一片光幕，还没等林玄鹿看清情况，光幕就自行消失了踪影。
情况跟先前萧灵莺所做差不多，只是更复杂些，林玄鹿看的稀奇，难道宗门有两个大阵？
“好了，我们走吧。”萧灵莺接过那弟子重新取出来的令牌，对林玄鹿说道，然后就走进了山门。
这时另外两个弟子才跟她行礼。
林玄鹿跟了上去，有点奇怪地看了下那两个弟子，心想，难道是大阵隔开了？
“下山的时候需他们开阵。”看出林玄鹿的疑惑，萧灵莺解释了句。
原来如此，林玄鹿心想。
……
进了山门之后，是长长的阶梯，林玄鹿抬眼都望不到头，也不知道是宗门内不允许使用灵器法宝还萧灵莺故意如此，她只是静静走在前面，领着林玄鹿一阶一阶的爬，林玄鹿便只能跟着。
按说林玄鹿被后天之气改过体质，只是爬阶梯应该很容易，然而才堪堪爬了两千多阶，他便开始感觉到压力，并且越是往上爬，压力越大。
这时林玄鹿反应过来了，这阶梯应该是霄元宗对入门弟子的考验，只是不知考验的是什么，体质、心智、天赋？他的心态还是很轻松的，他也想试试自己面对这种考验能做到哪种程度。
然而他完全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阶梯的难度。
这座阶梯在修真界中赫赫有名，是霄元宗专门用来筛选入宗弟子的，这阶梯后来成了霄元宗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此阶梯名为历心路，共计万阶，霄元宗在这一万阶梯周围布设了五座大阵，一座可检测妖魔鬼怪，一座用来压制修为封禁神识，一座专防投机取巧，一座专用来考验弟子，最后一座则是功能齐全的组合阵法。
历心路除了考验弟子本身天赋资质，更着重考验弟子的品德、心智、意志等等，因此在专门用来考验的幻阵上下了功夫，幻阵会随着登梯的高度逐渐真实，越是真实便越难。真实的幻境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因为幻境过于真实而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的事并不少见，但霄元宗还是坚持这么做，皆因修真界十分残酷，这能大大增加弟子的存活率。
本来这万阶历心路并无等阶之分，只是久而久之，走到不同阶段的弟子表现出来的天赋资质、才智、意志等等也各不相同，再有就是走过历心路的弟子最后能达到的境界也有区别，这才有了等阶之分，因此历心路可大致分为良才、不凡、天才、绝世、妖孽。
能走到五千阶的可为良才，能走到七千阶的自然不凡，能走到八千阶的当为天才，而能走到最后一千阶的必是绝世，至于最后的一百阶，本来是不存在的，是有一尊曾走过历心路的大能被人问及此事，大能亲口说的能走最后百阶的只能是妖孽般的存在。
作为大宗门，一般霄元宗收徒的标准只在不凡和天才，良才一般是不收的，除非人手紧缺；至于绝世天才，那本就是凤毛麟角，能遇到基本都会被霄元宗重点培养。
历心路能够识别来人是否走过，林玄鹿便是第一次来，于是就受到了阵法的限制，他的体质被看作是投机取巧之法，然而他自己并不知晓，只以为是这考验难度大。
萧灵莺就走在他前面，他亦顶着压力一步一步地跟着，他还以为萧灵莺也在经历同样的事，却不知只有他自己一人。
很快萧灵莺就领了五千阶，到这里她觉得已经可以了，起码作为一个凡人，林玄鹿已经很不错，但看他好像还挺轻松，便也不打扰，继续往上走。
一路上萧灵莺没有说话，她沉浸在当年她走历心路的回忆中，历心路之所以叫做历心路，皆因它的幻境能让人经历很多事，越是到后面，幻境也越厉害，能让人深陷其中，这是筛选善与恶、好与坏、优与劣的好方法，她曾登上第八千六百八十八阶，因此在这里经历过很多，尽管都是虚假的，但也让曾经天真烂漫的她变成了另一个人，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自己。
“有时候我真宁愿不改变。”萧灵莺心中感叹。
就在这时，她停了下来，回头望向林玄鹿，那个少年见她停下来，他也停了下来，在距离她十来阶的地方，而自己，已经站在了当年曾登过的最后一阶。
萧灵莺瞳孔收缩，眼睛微睁，她没想到林玄鹿能走到这里，万万没想到。
“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她深深地看了眼林玄鹿，转身继续往更高处爬。
才爬了几阶，萧灵莺停了下来，她把自己的修为全部压制，把除了衣裳以外灵器法宝全都卸下，她还给自己施加了最大的压力。
感受着压力，她抬头看向历心路的尽头，然后迈出了坚实的脚步。
……
林玄鹿不知自己从何时起，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叫周思恩，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从小沉默寡言，性格内向，待他长大之后也仍旧如此；上完大学之后出来工作，磕磕碰碰的也能勉强养活自己，后来熬到三十多岁晚婚晚育，过上了普通的生活；再后来他老了，连孩子都长大了，也娶妻生子。有一天，他坐在小区门口的公交站的座位上等车，却忘了自己要干嘛，忘了哪一站车能载自己回家。
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于是他醒了，这一天他叫李长安。
李长安出生武术世家，他从小便勤加习武，十岁能战打手，二十岁打赢了亲爹，彼时他心高气傲，势要在江湖打出名声来；但天意弄人，二十六岁时被高手生生斩断了右臂，他从此一蹶不振，整天借酒消愁，悲叹苍天不公，最后三十五岁不到，便横死在街头。
这也不是我想要的活法！林玄鹿清醒过来。
他摇了摇头，好沉重，而身体更沉重，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手脚也已经麻木，好像感觉不到了。
眼前似乎有什么，他努力睁开了眼，看向不远处，那萧仙女就在前方等他，他好像听见她在说些什么。
“你答应过的，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