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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从门诊楼出来,漫步走在楼前的花园里。在初夏的阳光照射下,花园里的几株樱花在树枝上绽放出粉红色的花瓣。但此时安琪却没有赏花的心情。距离上次和尾崎一起吃饭又过去了一个星期,她仍然没有想到进入实验室的好办法,更别说破坏掉它了。为此,她心里非常着急。其实安琪是有一个计划的,不过这个计划有许多的不确定性。她想,如果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时,她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在此之前,安琪从来没有留意过医院大楼在。它的入口在门诊大楼右侧楼梯间的后面。安琪发现,从医院二楼右侧下楼的的楼梯已经被封闭了。地下室的入口经过改造,加装一扇金属门。她还注意到,这个地方已经加强了守卫。除了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其他人是不允许接近那里的,更不可能随便进入,就连实验室所需的物资都只能堆放在入口的大门外,再由日本士兵和实验室的工作人员转运进去。有一次,她在夜班的时候,悄悄的对地下室进行了观察,她发现,晚上七点以后,里面的工作人员就陆陆续续离开了实验室,偶尔会有个别加班的研究人员留在实验室里。这时的守卫相对要放松一些。
安琪刚回到办公室,加代子也跟着进了办公室。
“老师最近好像心事重重的,出什么事了吗?”加代子问。
安琪迎着加代子关切的目光,轻轻的叹了口气,“哪有什么心事啊,不过是些烦人的杂事。”
加代子诡异的一笑,“老师该找个男朋友了,我看你平日里连个温暖你的人都没有,当然会心烦了。”
“说什么呢?找男朋友?上哪里找靠得住的人啊,现在到处都兵荒马乱的。”安琪没好气瞪了加代子一眼,“加代子有男朋友了?是谁啊?不会是内科的加藤医生吧,他长得倒还算过得去。不过我听说他是有妻子的。”
加代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会,我当然是有男朋友的。是我大学的同学,不过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也许已经战死,或者在什么地方打仗。鬼才知道。”加代子语气沉重了下来。
“哦,是这样啊。”
停顿了一会,安琪一拍桌子,说:“去他妈的男人吧,女人没有男人就不能活了吗?今晚就让我们为战争中的女人大醉一场吧。”
加代子忍不住鼓起掌来,“对,为战争中的女人大醉一场。”
下班后,安琪等人来到一家日式居酒屋。安琪让老板给他们专门安排一个单间,点了他们最好的酒菜。
安琪特意让加代子把花枝一起约过来,她说,既然你们在一个屋檐下,用我们中国的话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来吧,姑娘们。”安琪举起酒杯,“为战争中孤独的女人干杯。”
“干杯”加代子和花枝也举起了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花枝是知道安琪的,因为同是尾崎的学生,室友加代子也经常提起这个让她非常崇拜的中国老师。刚开始,花枝还有点拘谨,毕竟她和安琪不熟悉,但几杯酒下肚后,她也放了开性子。安琪和加代子都是性格大方爽朗的女人,不带任何做作和矫情。这让花枝也活跃了起来。她已经久违了这样的随性放任的狂热气氛。
她给所有人倒满酒杯,“我记得尾崎教授读过一首中国的诗——他总是很喜欢你们中国的文化。”花枝眼睛有点迷离的看着安琪,“‘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杜康是一种酒,对吗?唯有酒可以解忧啊。”
“对,这是中国三国时候曹操的一首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我喜欢三国,我知道很多日本人都喜欢中国的那段历史。”加代子和花枝碰了一下杯,“花枝是吃醋了吗?吃我老师的醋了。哈哈。”
“今天晚上不许提男人,喝酒,今晚的主题是‘为战争中孤独的女人干杯’。”安琪急忙把话题岔开,接着又叫老板上了两瓶酒。
午夜时分,三个醉醺醺的女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医院。安琪在医院门口和加代子分手后,叫了辆黄包车回自己的公寓。
回家后,安琪洗了个冷水脸,换了身衣服,然后又急匆匆的离开了公寓。
她来到加代子和花枝的宿舍门口,仔细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除了细微的呼噜声没有别的声音,看来她们已经熟睡。安琪轻轻的打开房门,微光之下,她看见加代子和花枝倒在各自的床上,在酒精的作用下进入了沉睡中。
安琪迅速取下花枝挂在墙上的工作服,套在身上,接着从衣兜里摸出工作牌挂在脖子上,戴上事先准备好的口罩。然后蹑手蹑脚的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安琪走到地下室门外,轻轻的敲了敲门。大门上面的一扇小窗打开了。一个年轻的日本士兵伸出头,睡眼蒙眬的问:“谁啊,这么晚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要去拿些资料,是一组数据,下班的时候忘记了,是今晚必须要完成的工作。实在对不起。”安琪尽量模仿着花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