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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窝会议室里，卢思言抬头看了一眼忽明忽暗泛着黄光的灯泡，他非常担心会不会又要停电。电力供应不足一直是战时陪都的痼疾。为了保障国家宝贵的工业生产和政府重要部门的用电需要，老百姓的照明用电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而猫窝的所在地，正好又不在保障范围之内。

纪鲲鹏走进了会议室，他让秘书在外面等候，秘书把门关好后离开。他招手让起立的小组成员都坐下。

“说说这几天的进展。”纪鲲鹏坐下后说。

“在上一次的排查中，行动处在对南岸杨家湾抓了一个叫李宝根的人，是个地痞混混。据他邻居说，他行为鬼祟，有人曾看见他半夜起来用手电筒对着天空比划。邻居说他是在给日本的飞机打信号。行动处的人审问了几天也没审出什么结果，也就只好把人放了。”老猫说。

“就这么把人放了？”纪鲲鹏问。

老猫点点头，“行动队抓了几十上百号这样的人，不放还能怎么办。不过我们顺着李宝根这条线深挖，发现了一点情况。”老猫说：“我们暗中观察了这个李宝根几天后，发现他经常跟一个叫王桂香的女人上床。这个王桂香是一家叫‘新利商行’的勤杂工。就是打扫清洁，做饭，收个报纸什么的。这家‘新利商行’的老板叫清元，是个日本人。我们调查了周围的居民，他们说这个王桂香和这个日本人也有一腿。行动处的兄弟们查过这个日本人，没有查到有什么问题，他做的也都是合法生意，而且还经常帮我们采购一些被日军禁运的物资。”

“哦，这个清元就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纪鲲鹏问。

“表面上看的确没有。”老猫摇摇头。“我们现在集中力量盯死那个清元。”他转向花猫，“花猫，你来说一下这几天你侦查到的情况。”

花猫余海波略显紧张的站了起来，“坐下说吧，不用紧张。”纪鲲鹏微笑着对花猫说。

“是，长官。”花猫重新坐下，“这个新利商行的地址在南岸杨树坪55号，一楼和二楼是公司办公的地方，清元住在三楼。这个清元每天的作息很有规律，每天上午他一般就是在公司里打电话，办理业务。每天下午他都会到临江茶馆喝茶。周围的居民说以前这里住了不少日本人，后来陆续都离开了。这个清元，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日本人，你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他的重庆话说得比我们头儿都好。还有那个王桂香，我咋看她都不像是正经女人。按说她就是个勤杂工，可每天打扮的妖里妖气的，还经常和一些男人约会。”

“找人好好查一下这个女人。”纪鲲鹏看着老猫说。

“我已经知会了行动处。”老猫回应道。

纪鲲鹏把目光投向卢思言，从目前进展情况看，看似普通的现象背后一定还藏着许多纷繁复杂的联系。

“处座，老艾那边有什么进展吗？”卢思言迎着纪鲲鹏的目光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上面给他配了三十多个有日本留学背景的助手，他也日以继夜的在工作，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突破，说说你了解的情况。”

“嗯，我跟了清元几天，他生活工作的确很有规律，夜里也很少出门。仅从表面上看完全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不过我们还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哦，说说看。”纪鲲鹏显得有点兴奋。

“这个清元基本都是下午出门，去的地点相对固定。但我注意到，他每次会面的人却是不固定的。看似都是在谈生意，聊买卖。可是跟他会面的人里面不全是生意人，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跟王桂香约会的男人和跟清元会面的人高度重合。往往是前一天跟王桂香在约会，第二天就会和清元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