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教头（1 / 2）
多吉写完了寄给陈美伊的信，读了几遍，没什么问题，便爬到床上呼呼大睡，睡梦之中不知梦到了何物，一脚踢到了床尾的小桌。桌上砚台被踢的翻了，墨水洒了一桌子。逊叔回来看见了，狠狠的骂了多吉一顿，多吉非常愧疚，灰溜溜的去打了水回来洗桌子，洗了两变，却见那墨水侵入桌面，怎么也洗不干净，逊叔吃了早饭回来，又骂了多吉一顿。乐正回来后，逊叔去换了班，多吉才轻松下来，乐正说老爷今日午时会回府。多吉这一连多日，却从没见过这离府的老爷。便问乐正。
乐正道：“老爷离蛮子，是移山军教头之一，移山军共有六个教头，有教生火做饭，有教挖坑筑墙的，有教刀枪拳脚的，也有教布阵冲阵的。而离蛮子，便是移山军的刀枪拳脚的教头。”
多吉问道：“这老爷性格如何？对待下人怎样？”
乐正道：“不苟言笑，严厉异常。”说罢乐正便和衣睡下。
多吉收拾了一下，便穿鞋出门，想把信寄出去。
廿九集集市的中心，有一高楼，高楼正门有一金字招牌，上书：“顺风”。这顺风阁是由鸽妖一族创办，三界之中的书信公告，皆有顺风阁负责。鸽妖一族天生弱小，却凭借着自身的种族优势，在三界占有一席之地。三界之中无论何族起了刀兵，皆不可伤害鸽妖一族。和衷盟的三界书，也是因为顺风阁，才能在第一时间送到三界各处手中。
从心月山到风寻国，路程数千里，若是交由商队传递，约摸需要一月有余方可送到。而交给鸽族，则只需要三五天便可。一封信笺需要白银五钱，多吉嫌贵，想要讨价还价，收信的鸽妖死活不肯让利。鸽妖看多吉穿着土黄色佣服，知是离府下人，便让多吉记离府账上，多吉思来想去，还是不愿。废了大半个时辰，最终鸽妖愿意四钱银子为他送了。
多吉付了钱，一名壮汉走上前来，壮汉腰间挂了一个挎包，里面皆是信笺，壮汉记了收信地址和姓名，便出了顺风楼，向着东方一跃而起，只见壮汉虽然长的粗壮，却十分灵动，一跃有得七八尺高，随即壮汉发出一串“咕噜噜噜”的叫声，化作一只俊美的信鸽，便向东方飞了去。
多吉随后在街边吃了一点小吃，便准备回府，却不知身后悄然被三个鬼鬼祟祟的汉子悄悄跟上了。
多吉回到府中，先到自己房中躺了一刻钟，还有一刻钟便该多吉守门了，闲着无事，便叫醒了乐正，乐正美梦被扰，便骂多吉：“死相。”
多吉也不生气，跟乐正讲自己在顺风阁的所见所闻，给乐正说集上的油炸鸡架多么美味。乐正从不吃肉，听得多吉讲炸鸡架，露出鄙夷之色道：“臭死臭死，那鸡肉是给羊吃的吗？你也少吃为妙。”多吉嫌跟乐正聊天没有趣味，便穿上鞋子，去换逊叔的班。
逊叔见多吉来了，便给多吉交代了老爷回府之事，让他切勿贪睡，给老爷开门开的慢了，难免受罚，多吉不耐烦的应了，逊叔便回了下房。
多吉闲的无聊，止不住的打着哈欠，便在院里的鱼缸中捧了一把水，浇在脸上。水还没干，便听到有人急促的敲门，多吉想着应该是老爷离蛮子回府，便急忙跑去开门，没想到打开门后，却是六个大汉，领头之人多吉一看，心口便是一紧，那人却是载归赌场的伙计。
伙计掏出一张借据道：“多吉大爷，这些日子，可还过的舒坦？不知这银子，可否还得？”
多吉哪里还有银子还债，便道：“不是约了三月归还吗？这才一月有余。我可没钱。”
伙计道：“本金二十两，自然是三月之期归还，这利钱五两，可躲不过罢？”
多吉急道：“借钱之时，可没谈利钱。”
伙计道：“天下间哪有白借的钱，我赌场又不是你的父母，你当是做善事的？”
多吉小声嘀咕道：“你就当做善事咯~”
伙计道：“多吉大爷真的没钱？”
多吉道：“没钱。”
伙计道：“没钱也罢，签了这罢。”说罢，伙计又从怀中拿出一张借据，交给多吉让多吉画押。
多吉看去：“心月山离府佣人多吉，借载归赌场白银五两，于三个月内归还”这借据竟是提前写好了，让多吉画个手印便可。
多吉道：“好哇，你这是早有准备，摆明了坑害我了。”
伙计道：“要么还钱，要么画押，你自己选罢。”说罢五个大汉已将多吉团团围住，个个凶神恶煞，不给多吉逃跑的机会。
多吉道：“今日一签，必然还有下次，利再滚利，我整条命便都欠给了你。我如何敢签。”
伙计道：“大爷可明白的太晚了点罢。众位兄弟好好伺候。”
说罢五名大汉便将多吉按在地上，拳脚尽数向多吉招呼上来，多吉抱作一团，却被一脚踢在背心，多吉只觉得好似腰都被踢断了，便躺在地上，双手护住脸。心想：“我命休矣。”
正待要开口求饶，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爆喝：“住手！”
这声听在多吉耳中，犹如九天仙乐一般，一股暖流自头顶流向全身。多吉缓缓睁开眼，看得前方有一壮汉，穿着一袭劲装正立于余辉之下，壮汉剑眉星目，一脸英气，多吉却只看得见壮汉头顶与落日交相辉映。多吉喃喃道：“神仙！神仙！”
赌场伙计看见壮汉，立马谄媚的鞠躬道：“哟，这不是离教头吗，小的给教头请安了。”其余壮汉识趣的退到一旁。多吉这才知道此人是离府的老爷，移山军教头离蛮子。
离蛮子道：“发生何事，为何在我府前打人？”
伙计道：“此人借了我赌场几两银子，赖账不还。还望教头做主。”
离蛮子看着多吉，只见多吉身穿土黄色佣人府，想必正是离府下人，离蛮子常在军中，有不认识的下人也正常，便问：“他欠了你多少？”
伙计道：“连本带利二十五两。”
离蛮子道：“可有借据？”
伙计听罢取出两张借据，交给离蛮子，离蛮子先是仔细的看了那张二十两的借据，又看了那一张还未画押的五两借据，发出两声冷笑，于是从怀中摸出二十两银子，丢给伙计。
伙计接过银子道：“教头，是二十五两。”
离蛮子道：“这五两的借条，没有指印，如何作数？分明只有二十两。”
伙计道：“另外五两，是借银的利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