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行（2 / 2）
“走私，我老舅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参与过。只可惜……”
裘尔的神色有些落寞，看着他的这副表情，魏伊很快联想到了其他帮派成员对于裘尔的排挤，以及如此重要的行动整个组织竟然只让他这么一个刚加入的新人来辅助，心中对于裘尔在整个组织中的尴尬处境便也是一下了然。
魏伊拍了拍这位朋友的背，还想着安慰两下裘尔，去哪里想得到几乎是马上，裘尔脸上那落寞的神情便消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阳光与乐观。
裘尔搂着魏伊的肩，笑着说道：
“不过没关系，我失去的一切我迟早都会给他拿回来。不管是组织中的地位，还是我的家族。现在我已经能负责一次走私任务了，哈，给我派的人数越少越好，这样全部的多余的就只用给我们两个人平分。而钱，更多的钱只会成为我逆袭的开端！”
说着，裘尔转过头，认真的看向魏伊，金色的瞳孔仿佛正在闪着照耀一切的光。
“你是我老舅死掉之后，第一个愿意帮我的人，我发誓不管怎样，我绝对不会忘了你的。”
魏伊没有回答，他低下了头躲避着裘尔的闪闪发光。
……
“黄金王的漱口水。”
“白城塔的明月光。”
对完口令，风尘仆仆的刀疤脸放下了手中的燧发枪，伸出手，与裘尔握了一握。
“带了多少过来？”
“22箱多汁木，还有一斤青刺果——这是路上遇到的。”
“青刺果！这可是好东西。”
“多汁木照常价，青刺果得1。”
“我觉得这个价格还可以商量一下，我带了一些城里的物资过来……”
看着讨价还价的两人，以及现场越发缓和起来的气氛，魏伊有些无趣的将手中的柴刀换了个手。本来以为己方人少对面两三倍可能导致的危机局势在现实中并没有发生，交易的村民虽然第一眼看过去满脸凶悍，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在这大漠中生存所必要的装凶呈能罢了，话里话外依旧是老实的农民。
在拒绝了一个憨厚的农民，试图用一些手工艺品与自己交换一些城里物件的请求之后（毕竟魏伊除了手中的刀，是真没有一点成立的物件，魏伊一开始的心底里盘算起的了这一趟的收益。
东会的成员除了固定的底薪之外，像他们这样冒极大风险出来的走私者，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额外收入——那便是余料出售，也就是俗称的多余的。
就比如这次组织上面的任务只是运送回来2箱多汁木，所专门配置的资金也就只是这些分量的正常价格。如果负责的人有能耐能把价格弄低，那多余的钱自然归于负责人。而而这样的资金还只是小头，真正的大头主要是在于村民们多携带过来的那一批物资。
这批物资就是俗称的账外物资，负责人完全可以用自己的钱将这些物资收购下来，然后一起带到城内售卖。由于这些物资并不是组织账面上的物资，所以理论上是属于负责人的资产，售卖的价格也完全随负责人的心意。其实这也就是借着组织的渠道，带自己的私货。而在粮食价格及其高昂的白城，这样的私货能带来的利润毫无疑问是十分可观的。
裘尔为了今天的这一天早已经攒下了许多钱，而他为了笼络人（魏伊心，也早在出发之前就允诺将此次走私的一半利润让给魏伊。
三香多汁木，还有一个不知道有多贵的植物……啧，这收益还真不少啊。
魏伊只是粗略一算，就已经感受到了其中利润的恐怖。而他们还只是以低价出售粮食的走私者，真正垄断粮价的官方有在其中能搜拢到怎样的暴利呢？
“走吧，我们的马车在那边。准备卸货，伙计们。”
正思考着，裘尔那边已经是谈妥了条件。魏伊便也跟着大部队一路往前，就如同两人一样为了减少可能的风险，运货的村民也同样没有在这个村落中点亮任何的光源，在七轮月亮的照耀之下，魏伊不知为何感觉身体一寒。
嘶，这也没风啊？我还披了披风呢。
“感觉怎么突然有点冷了？”
一个矮个子村民也是如此说道，但他的言论显然没有得到领头的刀疤脸重视。
“冷就上去多穿两件衣服。早点搞定，早点回家去见你那胖婆娘。小六，赶快点下马车给我们搬货，我们已经谈妥了。”
领头人呼唤着他们在马车上看管货物的同伴，一遍又是一遍，但同伴始终没有回应。
“该死的这家伙不会在车上睡着了吧？要是货让一些野兽偷去了，一定要这小子好看。”
火急火燎的胖大胡子，三步并作两步便是要走到那马车上去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懒惰的后辈，但马上便被一个背后背刀头上带着斗笠的瘦高个子给拦住了。
“有点儿不对劲。沙德把火把点起来。”
那瘦高个儿在这队伍中，显然有着很高的威信，此话一出村民们立马警戒起来，连带着跟在其后的两人也感到了一阵紧张。
刀疤脸手提着火枪，在那个沙德点燃火把的照耀之下，一步又一步小心谨慎的靠近了那个他们停放马车的地点。
用来充当运力的驼兽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封顶马车，寂寥无声的停留在那儿就像荒村的鬼魂一样。
刀疤脸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那位留守同伴的名字，一边拿着火枪靠近了那辆马车。
掀开用来遮挡阳光的布匹，一句硬邦邦的人体一下子跌落在了地面上。
在那火光的照耀之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晰地看到这位原本应该待在马车里安静的看守货物的同伴此刻身上已经结满了薄薄的白霜。
他穿着厚厚的布料在这沙漠之中被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