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白影对弈味深长 免后顾风雨并同舟(1 / 2)
话说这夜色深沉,明月当空,万籁俱寂,万物蛰伏。悉悉索索之间,几条长虫出没;隐隐匿匿之处,几只野狐低语。乌烟瘴气里,白莲花低头;盛景桃园中,荆棘暗藤环绕。此时此景,几片硕大的黑云渐渐遮住了皎洁的皓月。桃山之上,林间婆娑,影影绰绰,虎狼群聚。
暗影中,一黑一白两个影子端坐在一块青石之上对弈,黑影道:“平兄,你这盘棋似围似缺,令人费解。”白影拿起一枚棋子道:“财兄,你这盘棋连消带打,可谓妙哉啊!”黑影又道:“平兄,博弈之道,非黑即白,岂有灰子之理?”白影道:“财兄,黑白之间即为灰,匿其行藏,时隐时现……”白影看了看棋子,“终是胜者为王败者寇……”说着便一子落下……拱手道:“财兄,承让了!”黑影看看棋盘,缓缓放下手中的棋子,看着白影道,“平兄,高招!”白影亦看着黑影冷笑道:“呵呵……”
再说回陆家,陆珏将这几日之事尽数告诉陆诚,陆诚闻言道:“玉儿,既如此,你意何往?”陆珏思索片刻,缓缓道:“不瞒爹说,孩儿如今实不知如何是好,孩儿本欲随大人继续追查此事,然而如今却又发生宝儿被虏之事,更甚者,那虏劫宝儿之人说了,孩儿若是再去帮助崔大人理会此事,更不知会有何事发生。”陆珏说到此处,满脸都是无奈,“孩儿如今当真左右为难。”
陆诚见儿子如此,便道:“玉儿,以你所言,便是不再过问此事了么?”陆珏道:“爹,非是孩儿无有担当,只是眼下也只有如此了。”陆诚微微点点头道:“玉儿,为父问你,若然爹娘弟妹有人保护,令你无后顾之忧,你可愿随崔大人继续追查?”陆珏闻言,抬头看着陆诚,坚定道:“爹,若是果真如您所言,孩儿自是愿追随大人。爹,您何以有此一问?”
陆诚见他这么说,缓步走向里屋门口,听了一听,又轻轻开门瞧瞧,片刻后,轻轻闭上屋门,示意陆珏来院子说话。
二人来到院中,不待陆珏开口,陆诚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陆珏见此情形大惊,呆立在原地,直到陆诚在房顶之上轻声呼唤,挥手示意他上来,陆珏这才回过神来,运劲提气向上一跃,单脚踏中一旁院墙,借力两步跃上房顶,来到陆诚面前,惊叹道:“爹,您……”陆珏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哎!”陆诚叹口气,“玉儿,为父本就是习武之人,不过是厌倦了那些是是非非,这才情愿退出前缘,不问世事。”陆珏闻言,愈发觉得不可思议,良久,他说道:“爹这轻功……从小到大,我还以为……自己是家中的高手……”陆珏一边说,一边后退一步,看着眼前之人,仿佛重新认识了父亲一般。
突然,陆珏双膝跪地,双手抱拳,正欲开口,陆诚止住道:“玉儿,为父知你意欲何为?”说着他扶起陆珏,道:“玉儿,为父的功夫自然会传授与你,切莫着急……为父之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不足为六耳闻。眼下你可还有后顾之忧?”陆诚说着拍了拍陆珏的肩膀,陆珏看着陆诚,不由得摇摇头。
陆诚放下手,点点头:“小子,为父从不与官府结交,偏你与官家有涉,这还真有你曾祖风采,无怪你这‘传缘’二字!”说着他转过身去,看着明月,“……也难得这崔大人如此勤奋!”
陆珏闻言,亦默默点头,片刻之后疑惑道:“曾祖?是源曾祖么?”陆诚转回来点点头:“不错,记得你初生之际,祖父陆秋一见,便说你‘源脉相传’,当下取小字‘传缘’,今日看来,果不出此言。”
陆珏听闻父亲夸赞自己,笑着挠挠耳朵,陆诚看着眼前的儿子,又看了看漆黑的四周,似是有几许惆怅……良久,他对陆珏道:“玉儿,时候不早了,快去歇着吧。”于是二人跃下房顶,回房休息了。
这正是:小县城中无少见,乾坤有序内真金;
深藏不漏人豪聚,原是宜居隐士吟。
翌日,陆珏依旧早起练功,食毕出门;来至县衙处,远远见到守门之人已不是李易了,进了县衙,见并无寻常,便径直走向自己的文案房中,日里闲来无事,陆珏便放下了书本,整日间修习内功。
一晃半月有余,期间,崔直更是将李易奉若上宾,每日缠着李易问长问短,求教武功,将李易原先的执事尽数分派给旁人,还有意升他做捕头,怎奈李易坚决不肯;于是崔直便通告县衙内外,命李易只受命于自己,不必听从县衙内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换言之,在这小小的县衙之内,李易便成为了仅次于崔直的人物,他还专门命人在县衙的后院中为李易收拾出一间房屋,专供李易居住,俸银也同捕头一般,甚至吩咐厨房,李易的饭食同自己相同。
面对崔直这种种安排,却是有些为难李易了,旁人见李易得大人如此礼遇,只觉得这二人必是有过人的交情,每每有不得已之事,不敢直接同崔直明言,便来寻李易讲情,然而李易平日里不善言辞,更没有想过从崔直这里得到什么,久而久之,县衙内外之人除崔直和陆珏外,李易便很少与旁人来往了。
日复一日,又半个月过去了,崔直在这些天中,有李易从旁指点,日加苦练,却也习得了一些拳脚,身体亦结实了不少。
这一日,正是日正中天,午饭过后,李易正在屋里打坐,双目微闭,呼吸调匀。忽的,只见陆珏跌跌撞撞的撞将进来,“李……”混沌之间,陆珏只觉得有双手扶住了他,将他扶至凳上坐定,随后一股清流由后心涌入,慢慢醒转过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有气无力道:“多谢……李兄,相助!”
李易见状,也坐在陆珏对面的凳子上,道:“陆公子,你……为何会如此?”
陆珏稍稍喘了口气,道:“不瞒李兄,近日小弟练功之时总会觉得胸腹鼓胀,之后便慢慢消退,然而今日更是思绪混乱,除胸腹鼓胀外,觉得头脑混沌,难以消退,方才实在难受,运气费力,勉强支撑着来找李兄。”
“陆公子,我方才运功之时察觉到你体内脉象紊乱,真气乱冲乱撞,甚是要紧,你每日如何修炼内功?”李易问道。陆珏思量少许,答道:“我每日也无其他,只是按照那前辈所教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