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2）
“可惜了。”
伯奇低语，似乎是在惋惜，又似乎嘲讽。
肉眼可见的妖气自他为中心弥漫开来，在妖气的冲击下，狭隘的阁楼荡起一股狂风，吹的阁楼里的灰尘四散开来。
仿佛暴雨来临前般的寂静，压抑一瞬间笼罩在了众人心头，让人不禁呼吸一窒。
接着，在杨宇等人的注视下，伯奇一点点消失在了空气中！
“消，消失了……”杨宇揉了揉眼，喃喃自语道。
下一刻，江宁目光注视着空气的某处，手臂肌肉紧绷，提起长剑，向他左前方的空气狠狠劈去！
铛！
空气中，江宁奋力劈出的四面唐剑像是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碰撞，在空气里激起一串刺眼的火花。
两者碰撞一触即止。
江宁被迫倒退几步，终于稳住身形。
不远处，消失的伯奇显出了身形，脸上略微显出一丝惊愕和阴翳。
他的利爪上残留着一道剑痕，微微沁出一点血迹。
“你居然能跟上我的速度？！”
“这个时候了，就没必要装了吧”江宁挑眉。
他最先确实以为是二者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以至于他的肉眼根本没办法跟上伯奇的速度。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如果真有这么大的实力悬殊，伯奇刚刚怎么没一巴掌拍死他？
要知道，刚刚他可是毫无准备，突兀间遭受伯奇一击，结果也不过只是留下了些轻伤。
刚刚的再次交手，则是让江宁完全明白了过来。
眼前的伯奇凭借的根本不是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而是一种江宁从没听过的能力——虚无化。
在愚者面具的加持下，江宁的感知拉到了极高的水平，四周事物像是帧率被无限拉高，每一个细微的动静都格外清晰。
而刚刚伯奇就是在江宁的注视下，看着伯奇变成了一道常人淡不可闻的光影，极速向他掠来。
本质上是淡化了身影，造成视觉和物理上的双重“消失”，而非伯奇本身拥有着极速。
“如果你的实力真恢复到你描述的那样，我现在扭头就跑。”
“现在你已经进入你所谓的‘消化期’了吧。先前你之所以装作放我们一马的样子，我猜，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给自己更多时间消化自己的底蕴罢了。”
伯奇沉默，片刻，收回浮于表面的恼怒，轻笑一声：“不错，夺回骨镜，我需要时间来彻底融合，消化，这段时间反而是我最虚弱的时间。”
“我本来想全力出手，一次性重创你，震慑住其他人，然后理所应当的给你们一条出路，让你们成为我的伥仆，一举两得。这本来是完美的打算。”
伯奇恢复了本有的冷漠，不带一丝感情的俯视江宁。
“我很好奇，我应该伪装得十分完美，没有一点纰漏，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呵，因为我见过一个将死的道人的濒死挣扎，与他相比，你现在的表现简直弱的不可思议，让我不怀疑都难……江宁在心里吐槽，表面沉声道：“巅峰时期，你至少是四阶。”
先前伯奇承认那面骨镜是他一部分底蕴，自己规则的化身。
而萧余说过，规则，是四阶玩家的标配。
“是我误估了你们的判断和见识。”
“呵……到头来，还是得亲自动手啊……玩弄智慧确实不是我们伯奇一族的强项……”
伯奇漠然地看着江宁。
“猜到我巅峰时期是四阶大妖，却不想着怎么逃跑…江宁，我该说你是有勇有谋，还是说你夜郎自大呢？”
“再或者是，你另有凭仗？就在你眼中，四阶也不过如此？”
“没关系，为了表达我刚刚的轻视，接下来，我会用尽各种手段全力以赴来掐灭我陷入沉睡期前的一切变故。”
“接下来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手段吧，希望你所凭仗的手段足够强悍，足够有趣……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
“……当然，你有的话……”
伯奇琥珀色的瞳孔倒映出冷漠与嗜血，变得格外幽远深邃。
吐出一面骨镜，对着江宁等人。
江宁剑锋斜指伯奇，一脸警惕。杨宇则是下意识向前靠近江宁。
一股无形的波纹扩散开，将江宁等人笼罩。
江宁下意识想躲开，而下一秒，一阵疲倦感涌上心头。
好，好困……江宁感到上眼皮变得格外沉重，意识趋于模糊，一阵阵眩晕感在他脑海回荡。
砰，砰……
江宁身后先后传来倒地声，勉强回头一看，杨宇和萧余或四脚朝天，或掩面而息，相继失去了意识，瘫倒在地。
“杨宇！起来，不要睡，不，不要……睡……”
江宁死咬着牙关，与愈演愈烈的睡意殊死抵抗着，奋力的想要睁开双眼，同时声音沙哑的呼唤着陷入昏迷的同伴。
这时候失去意识，无疑是羊入虎口，到时候就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下一秒，突然强烈的睡意袭来，吞没了他最后一点灵台，眼前一片漆黑，“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
江宁再次睁眼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面前是一片古战场，破败的废墟与弥漫的硝烟交织在一起，血色成了这个场景的主色调！
遍地的尸骸残留着尚未挥发的温度，像是大战刚刚结束般，鲜红的血液还不断从尸骸中涌出，发锈的青铜战剑，青铜战矛倒插在遍地的尸骸身上，或是小腹，或是头胸。透过血淋淋的血洞，甚至可以看到白花花的大肠和猩红的心脏——可惜早已停止跳动。
被折断的青铜杆立着的战旗，像经过多少人的践踏倒在血泊里，血色染红了黑色的战旗，让战旗上的字迹模糊，隐隐看出一个似是小篆文的古字——“秦”！
“这里是哪？我怎么会被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被独属于战场的肃杀之气糊了一脸的江宁警惕环顾四周。
“江老大，这边，这边！”
江宁急忙寻声望去，在遍地的尸山血海中，看到了呼唤自己的杨宇和萧余。
他没有急着过去，透过愚者面具，只见江宁眼中清光一闪，确认远处的杨宇两人是本人而非幻象后，才疾步走去。
左脚刚刚迈出，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小心！”
小心？
江宁下意识转过身看向身后。
伯奇琥珀色的瞳孔在他的眼中放大，迎面而来的利爪闪烁着寒光，带着足以洞穿钢铁的劲风，朝着他的胸口袭来！
什么时候接近我的……江宁脑海浮现出这个念头，但已经来不及将四面唐剑护在胸前，依次挡住这致命一击！
躲不开了……江宁心一横，不退反进，朝着泛着冷光的兽爪迎了上去！
江宁这个举动似乎不在伯奇的预料之中，兽爪在空气中滞停了一瞬，接着毫不犹豫地朝江宁心脏抓去！
机会！
江宁趁着那一瞬间的滞停，急忙将身体微微一侧，原本应该洞穿江宁胸脏的兽爪擦着他胸口而过，留下了四道深可见骨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