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屋漏又遇劫（1 / 2）

千金台，千金豪掷，瞬间败。

千金台一般不会死人，但会让人生不如死，在黎明前最黑暗那一瞬的时候，在千金台门前走过的千栩，莫名地伤感，甚至显得眼睛有些红肿。

她竭力用手揉了揉，但是眼睛还是像进沙子一样，涩痒难耐。

在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生命都是在和一个“赌”字拼命。

在千金台数以百计的众多赌徒中，蓝千栩的父亲蓝天绸算是比较典型的一个。

他曾经蓝家的顶门立户的大少爷，当然他也曾经是千金台的常客，直到他赌输到连骨头渣都不剩。

作为家里的尚未成年的长女，蓝千栩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借钱，填补父亲因为赌欠下的一个又一个窟窿。

好像是哪一年，冬天来得格外早，立冬刚过，北风已经在呼号。

富贵人家的老老少少早早换上的皮裘衣服，熊皮裘毛的帽子或者大氅，水獭裘毛的外套，就连家仆家丁也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装。

正要出门的蓝千栩，翻过来找过去，她极尽可能在屋里翻找一些可以看起来好看一些，干净一些的旧衣服穿在身上，尽量暖和一点点。

躺在床上的爷爷已经，好几天没有下床了。

他是拼了老命，在冬天第一场雪来临前，挣扎着下床，去一个个的乞丐蜷缩的地方，把千栩姐妹俩寻了回来。

老人想着，虽然蓝家早已经家徒四壁，但是守着那空荡荡的蓝家墙根，也比外面风餐露宿要强一些。

再说了可能多瞧见孙女一眼就是一眼，也许他已经来日不多了。

找到在外面流浪的孙儿后，他老泪纵横。

“我孙女啊，咱们回家吧！”他匍匐在地上，搂住两个有半人高的孩子。

起初千栩有些迟疑，她们那个家算作家吗？

家里难存有半碗米，屋顶倒塌，外面下多大雨，家里同样也下多大的雨，墙壁倾斜四处漏风如同在旷野一样。

这还不算最难熬的，最难熬的是随时在半夜，被赌场赶出来的父亲，因为怨气而随手操起棍棒，打向熟睡中的姐妹俩。

“啊~啊~”

惊恐声，伴着惨叫声，是处于瓦砾堆里的蓝家，半夜经常传出来的声音。

每每想到这里，千栩和妹妹显得瑟瑟发抖，于是她们才选择了逃离，哪怕去做乞丐。

“噗通！”

爷爷跪在了俩孙女面前。

“是爷爷做的不够好，爷爷该死，也是爷爷没用”爷爷用手扇着自己干瘪的面颊，继而发出“啪啪”的声音。

千栩赶紧上前抓住了老人的手，匍匐在爷爷怀里。

终于姐妹被爷爷接回了家。

经过一番商议后，老少三人，决定竭尽全力，保住这个残破的家。

首当其冲第一个挑战，是钱，确切说是去借钱。

爷爷一家一户地和孙女解说，谁谁家是什么情况，曾经和她们家的生意往来是怎样，甚至还欠多少钱。

尽管在出发前，她咬牙做好的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也做好了厚上脸皮的十足准备。

况且她找的些家，大多是曾经和他们蓝家或多或少有些沾亲带故或者曾经有些往来的。

但是现实的情况，仍然像在严冬猛然泼向脸颊的一瓢凉水。

“除了借，还有其他出路吗，没有”她自问，“那就厚着脸皮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