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向来如此（2 / 2）

待到两人身形再度显现，已经有人忍不住再次发出了欢呼。

“怎么可能？刚才那就是知意境界了吧。剑道圣地果然人才辈出呀。”

“对呀，那李公子不过二十岁吧。剑术已经这么了不起。”

“如此天才，我也是自愧不如呀。”

“什么狗嘴，净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有资格和人家相提并论？”

三剑一出，李飞霜的实力更是得到了众人的认可。至于那最后一剑，更是将他的实力展露无疑，这是实打实的知意境界呀。天知我意，江湖之中，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境界，也是多少人穷其白首也难以达到的境界。

而李飞霜不过二十，便已经达到这个境界。

不怕不识人，就怕人比人。霎时间，在场众人看着李飞霜的眼神发生了变化，炙热有之，羡慕有之，敬佩有之，敬畏与嫉妒皆有之，不一而足。

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此一来，三剑已过，前辈满意了吗？”

说话的人正是方无为。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之前是二人比试，如今三剑已过，此事好像终于尘埃落定了。

只是李飞霜的神情有些古怪，他脸色有些泛红，不知道是兴奋所致，还是高兴之举，他将长剑收入剑鞘，竖于胸前，展露出十足的高手风范。

再看另一边，魏清净好似一个出门游玩了许久的孩童，找到了亲人一般，一手紧紧地握着方无为手臂，脸上表情愤然，尚且嘟囔个嘴，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还不快谢谢人家飞霜公子手下留情。”没有想到竟然是败者率先说话，众人也是纷纷替李飞霜发话。

“对呀，不过侥幸接下了那道意境，还敢大放厥词。”

“刚才接招之时不见你，现在完事了，你又出来狂妄了。真是好不要脸。”

“躲在女子身后，不过是无名鼠辈，竟然大言不惭。”

或是被李飞霜的实力所折服，还有献媚于剑道圣地之名，或出于讨好李飞霜之心，方无为莫名成为众矢之的，遭遇众人人夹枪带棍的一阵谩骂。

“连剑都拿不起的废物，看得懂人家的意境吗？”

星河子自然乐见其成，他也是盯着魏清净，然后大声说道：“你的剑，有些古怪。”

言如刀，话似剑，有了星河子的率先发难，众人也是纷纷看着魏清净，那眼神中满是怀疑，恨不得将方无为等人钉在耻辱柱上。于是，方无为再一次领略到了唇枪舌剑的厉害。若是那些话语真有锋芒尖刺，怕是方无为早已经被射了无数个窟窿。

“依我看，那剑肯定有古怪。”

“我就说，一个女娃娃如此小的年纪，怎么能挡住飞霜公子的三剑呢？”

“把剑交出来，然后从秦府滚出去。”

“这还不行，若不能将伤人之事解释清楚，岂能放他们离去。”

“那就把他们抓起来，交给老前辈处置。”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竟是向周围之人发出了号召。

众人一阵口诛笔伐，说到后面，越发的离谱，越发的不堪入目起来，那些口水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两人淹没。

姜云卿哪里见过这番阵仗，他不明白，为何魏清净接了三剑，还要遭受这样的待遇？难道仅仅是因为那李飞霜进入了知意境界？他不解问道：“何以如此？”

方无为望着那些龇牙的利嘴，想要吃人的嘴脸，冷冷回答道：“向来如此。”

姜云卿心头微微震惊，再度问道：“是非谁人断？善恶何以区分？”

方无为深深地看了姜云卿一眼，然后说了一句：“大兄，你原来不就是做这件事的吗？”

姜云卿低下头来，陷入沉默。

众人一开始替魏清净说话，其实也不是站在魏清净这边，而是他们看不惯剑道圣地的做派，借机来发泄心中不满罢了。至于魏清净实力如何，能不能接过那三剑，都不重要。

李飞霜展露出知意境界的实力，一切又发生了变化。魏清净抵挡住了那第三剑，也被众人自动忽视。对呀，这样的女娃娃，没有背景，只有侥幸的额实力，哪里会得到众人的称赞呢？李飞霜背后那块剑道圣地的招牌，也随着李飞霜实力，变得金光闪闪了。

这些人三人成群，人多势众，虽然站在庭院旁边，却好似站在高台之上，此时明月高悬，他们背向月光，越发让人无法看清他们的脸来。

他们出身不算显贵，此时手中也没有剑，却又祭出人世间最厉害的伤人兵器来，恶语伤人。

若是要问，他们脚下所站，到底是何处？

姜云卿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一股无力感似排山倒海般袭来，那不是一股深深的无奈，似金碧辉煌的阁楼上吹来了微风，广袤无边的草原上下起了细雨，又像有人朝着无垠的大海投入一颗小石子。

那还是一种他不愿提起的熟悉，因为他曾长在高高的阁楼之上，低头所见便是这样的一群人；他也曾站在冰冷的岸边，身后所站也同样是这样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