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刀剑无影（二）（2 / 2）

普特堡内城，莫利与克莱门斯在各种器具与原料间穿行，眼观之处尽是杂乱的物件堆砌。

“可以，只要符合准则的运行机制，就能成功施展。”

“但我看艾斯珀瑞多的术士们往往极其注重细节，且需耗费大量精力与时间布置仪式，一点差错也可使术法失败。”

“正常，经验学派都是这样，看似严谨实则僵化。”莫利站定在内城中央，普特罗公爵宅邸的大门之前，口中却继续解释道，“我们在这里布置的仪式属于宏观层面，而宏观的性相变化符合《七相论》中给出的结论。”

“『异相拗转，同相聚合。』『总量必衰减，路短必为先。』”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让你好好学……术法并不止是一件工具，还是认识宇宙的一整套实践方法……”莫利责备道，但语气中不带有任何情感，“这两句话表明了宏观层面下性相变化的规律，即不同的性相接触会使此相变化至彼相，相同的性相接触会使此相的力量得到增强。但无论是拗转还是聚合，性相总体的力量皆会衰减，而且性相变化总是遵循使得衰减最小的路径运行。当然，这里的性相，诸多学者也称之为准则。”

“哦…哦，原来如此……”

莫利淡淡地望了跟前的灰发少年一眼，即知他完全没懂。

“举个例子……因为我们有『耀金』这一近似奇迹的先裔圣遗，其可凭极小的损耗实现『光』拗转至『月』、『汐』与『火』，所以我们最佳的投入应当就是『光』。除却明木这一『光』之原料外，狐百合是『绯』，而『荆棘』是『雾』。”

“依据拗转法则，一切性相都可以拗转成其他任何一种性相，故『绯』与『雾』皆可拗转至『光』。但性相本身存在轮转顺序，只能依次序顺序拗转，且每转一次就有一次损耗，所以按照性相轮转顺序来看，离得越近损耗即越小。”

“『绯』需拗转五次才可至『光』，『雾』只需经过『火』即可成为『光』。故最经济的仪式必是『雾』至『光』的仪式。”

“顺带一提，『火』至『光』的拗转损耗处于最低的水平，但『光』至『火』却损耗颇大，因为『火』恰在『光』的上一相，从『光』至『火』需整整转一圈。”

“哦，殿下，我明白了！只是，为什么我们不直接用『荆棘』即可，不是直接用『雾相』最佳吗？”克莱门斯赶忙先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甚至还抛出了一个问题，以显示他的完全理解，因为他实在是听不下莫利晦涩枯燥的长篇大论了。

“『荆棘』的力量非无穷无尽，其他器具与原料像柴薪一样为其提供燃料。这也是一种经济的做法，因为在一个仪式中完成长链条的拗转比多个仪式逐次拗转的损耗更大，损耗不是线性增长，甚至也不是指数型增长，而是更快……这其中应当存在一种机制，使得连续的性相拗转产生更大阻力，但目前仍然未能摸清其面貌……或许理法不希望某些凡者掌握太多的力量罢……”

“其实，《七相论》的观点已经过时了，如今大多数学者都认为损耗其实是一种力量的转移，因为能量不可能凭空消失……有些学者假设出一个新性相，名为『虚相』……啊，此『虚相』非彼『虚相』……”

克莱门斯欲言又止，莫利也意识到自己废话连篇，但面不改色道：“你以前跟在老师后面学习，应当已经习惯这种模式了罢？老师的嘴比我贫得多。”

“果真是一脉相承……”

“嗯？”

“殿下，此仪式若布置完成，那普特堡这一整个城市都将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术法制成品罢？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也没那么玄乎。本质上讲，我们只是在这里造了一个大型的反应堆，真正想令之发挥效用，还需一整套适配的产业。光有能源没什么用，有效利用能源才有用……”

莫利开始启动排列至此处的黑色立方体，其上溢散出不通术法者也可明显觉出的力量。

“您又在说一些高深的术法问题了……”

“哦，这个其实不算……唉，也算罢……科学与术法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