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琴师(1 / 2)
“可有听闻,周瑜正在江东秘密搜寻一人,而且是无画像的暗地彻查,那人的身份姓名皆不让走漏半点风声,这般机密紧张,可见此人定非寻常。”
贾诩看向其余三人,娓娓而谈。
“江东所寻之人……”
荀彧听后看着我,神情仿佛若有所思。
“啊……不是我,肯定不是我,我离开时可没听闻这事。”
我慌忙摇头摆手,不过越这样好像越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其实我心里此时也有点打鼓了,周瑜寻的人不会真是我吧,但很快我又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像我这种无名小兵,死在战场都没人发现,这才刚走三天,又怎会引起周瑜这个大人物的注意。
“郭奉孝,眼光不错啊,这美人姿色可当真撩人,该不会是你托蒋子翼从江东捎来的名伎吧,啧啧,你这癖好,最近喜欢上女扮男装了么?”
杨修见了我,竟极其轻挑的凑了过来,不仅如此,他还用修长的手指轻托起我的下巴,细细端详着。
这一刻,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古代社会的男尊女卑。就算他是帅哥,可这番作为,压根就是把我当做了一个货品对待。
是可忍孰不可忍,简直不可原谅!
“早听闻弘农杨氏乃世家大族,杨公子更是名门之后,不想如今一见竟是个浪荡之徒,不仅轻薄我一落魄琴师,还羞辱我堂堂男儿是为女子,这便是你所学的待人礼数?”
怒火攻心,方才那害羞激动腼腆结巴瞬间就被治好了,我一把推开他,眼神冷冽,不卑不亢的反讥道。
或许是没料到我这般性子,也或许是听我说我是男子,总之杨修明显愣了愣。
“咳咳,德祖你色欲熏心了么!我看不若晚间一同到楚燕楼快活一番如何,话说……上次你那丫鬟姿容勉强凑合,今日便还与你罢。”
郭嘉笑着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好你个奉孝,口味倒是挑剔!”
敢情他们是三句不离女人呗,我一阵无语,尽管面对这样的帅哥和男神,心中那好感也早已大打折扣。
想不到古代女子如此受人轻视,若非我一直以男儿面示人,甚至不敢想象无依无靠的自己会遭受怎样的欺辱。
“二位暂且放放闲情,眼下这江东之人身份存疑,稳妥起见,还是先检查一遍为妙。”
荀彧边说边将手攀上了我的行囊:
“见谅。”
心头大喊不妙,我行囊中除了零散几枚五铢钱和更换的男衣,还有一些女性用品,以及那件红裙子,一旦发现,我还进什么曹营,估计直接进曹府了。
眼看荀彧就要将行囊取下,我忙拂下他的手后退了两步,装作欠身行礼:
“阁下便是荀令君吧,久仰。”
见我这种举动,贾诩眼睛微微眯起:
“文若,此人来历不明,不如杀了。”
背后冷汗直冒,毕竟说杀就杀是这个时代的故有作风,我对此可谓深信不疑,大脑高速运转,希望想到一些脱身的办法:
“在下乃流亡琴师,虽曾于江东从军,也仅是为混口饭吃,我行囊装有许多江东民间搜集琴谱,记载之物薄如蝉翼,遇风则散,遇水则烂,如今打开恐被毁坏,故而阻拦,阁下若疑我身份,我愿抚琴献丑,弹奏一曲,自证清白。”
可是,他们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话。
“奉孝,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荀彧转头问向郭嘉。
对啊,郭嘉……
不如豁出去赌一把。
“诸君若不信,不妨问军师祭酒,建安三年十二月,白门楼,在下曾欠军师祭酒一命。军师祭酒曾问在下可愿效力曹公,在下答应来日归附,如今如约到此,不想先被辱为女子,后又疑我身份,久闻曹营向来礼贤下士,怎料却这般欺人,一人来则杀,人人来则杀,天下贤士,此后又何来归附一说!我已言罢,杀剐悉听尊便。”
不等郭嘉开口,我一席话就脱口而出,另三人听闻,瞬间用带着惊疑的目光齐齐看向我们。
郭嘉倒是神色平静,若有所思的瞧着我,唇角似有笑意萦绕。
“确如此。”
之后在众人满脸震惊下,他竟走到我身侧,微微低头在耳畔轻声道:
“承蒙仰慕,在下便是郭嘉,字奉孝,颍川阳翟人,郎君幸会。”
温热的吐息拂过,我的耳根瞬间变得绯红。
随后,他正身看向荀彧,神情很是认真:
“文若兄,我自会带他与主公言说。”
与此同时,江东。
那天我与蒋干乘舟离开后,吕蒙独自一人在岸边守到了天明,直至晨时才失神的回到了营房,可还未歇息片刻,周瑜便突兀的闯了进来。
“郭澄鹓在哪?”
他神色急切,出口便是这样一句。
没错,周瑜寻的人的确是郭澄鹓。就像贾诩所说的一样,他在异常紧张又机密的寻着我。而究其原因,则是因我从军前曾给大乔的那个锦囊。
孙策出行防刺客,万妄小心。
这是我在锦囊中留下的一句话。
好巧不巧的,大乔恰在孙策遇刺前一晚整理旧物时找到了这个锦囊,想来如今已是建安五年,于是,她打开,这样骇人的一句话便映入了眼帘。翌日,看着整装待发准备去密林狩猎的孙策,她害怕了,又求又劝的希望他别去,但孙策却不以为意,只笑着让她宽心。
于是,她只好手握那块写着字的薄布,于府中不安的等待着,不料最终迎来的还是夫君遇刺重伤的消息,一阵昏厥袭来,那块布也如断了线的风筝,颤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孙策大丧一过,蒋干前来拜访,周瑜怎会不知他的小九九,暗笑一声懒得理他。自己又一次去了孙策生前曾与他对酒的屋中进行最后一次缅怀。随即,他竟捡到了这块布,就像上天提前安排好的一样,见到他来刮起了一阵风,把这块小小的布吹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