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五峰会(五)(1 / 2)
梁强!开门!你再这样的话我就报警了!”
房门一下子就打开了,梁强满脸阴沉,站在她面前。
邻居略有退缩地看着他,很快便鼓起勇气要去屋内,她要确认何秘书是不是安全的。
然而梁强挡在她面前不肯让步,在漆黑的玄关处沉声道:“不要管别人的家务事,和你无关。”
孕期中的女人对味道格外敏感,邻居嗅到空气中有甜腻的血腥味,立刻推搡起梁强:“你、你简直不是人!早就知道你家暴老婆,可没想到你这么过分,你老婆已经怀孕了你知不知道啊?她和我说过,也许这次会生一个男孩,她一直盼望着能给你生个男孩!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孕妇?你、你让开!否则我真的报警了!”
“她没事,只是自己摔了一跤。”梁强再度阻挠。
邻居踮起脚尖,企图越过梁强去看屋内,果然,她看到何秘书倒在地上,急得她大叫着:“小何!你没事吧小何?你、你怎么流血啦?”
这话也惊醒了梁强似的,他困惑地一皱眉,缓缓地转过头去看。
黑漆漆的客厅里,何秘书如死尸一样倒在地面,地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反射出了刺眼的光。梁强一惊,立即打开了客厅的灯。
紧接着,在目睹眼前景象的那一刻,邻居惊恐的叫声传遍了整栋楼,感应灯一层层地亮起来。
黑夜里,唯独这栋楼亮成了孤独的灯塔。
何秘书躺在血泊里,她的下体流淌出的猩红鲜血,如同一条缓缓汇入未知汪洋的河流。
10.
何秘书的流产并没有令她的刑期减少,她仍旧需要入狱服刑。
她想要举报梁强的想法并没有来得及实现,因为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得知老崔承认了一切。
原因是在二审之前,长钢企业的老板娘程溪曾到派出所见了被局面的老崔一面。
从她离开之后,老崔便对自己与何秘书贪污公款的事不再持否认态度。
是在那一刻,何秘书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与如同蝼蚁一般的生命价值。
11.
时间回到老班遇害之后。
那天晚上,在班泯见到程溪的同一时间里——
班家兄妹并不知道,在县城中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寻找老班死亡的真相。
老班已经死了有半个多月了,负责看管他长达一个月的长钢厂工也仍旧还活在阴影之中。当然,他也得到了很多一笔封口费,这足以令他们全家今后的日子衣食无忧。
作为外来务工人员,这个厂工原本也是长钢企业司机组里的一员,但司机是个好差事,他在一次年终考核是被拿了下来,被派去后勤组。
外地人,他和妻子、及一双儿女在这个县城里是毫无话语权的,他们习惯了日复一日的劳作,甚至对于不公,他们都是不敢有任何反驳的,并认为那种不公已经是仁慈。
而老班死后,他一连三次去他的墓前悼念,可即便摆足了烟酒贡品,老班恳求他放自己出去的画面也总是在他脑中反复出现,这么多天来,他一直寝食难安。
直到那个人来找上他之后,他才意识到事情反常之处——实际上,长钢企业给他的费用是不准他再提起任何有关老班的事情的,对于他这种底层人来说,那笔钱已经是天文数字,他当然不能违背承诺。
所以,当那个人在他的面前再次提及老班的名字时,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
“我只是负责看管他住在小区里而已,他人都死了,还提起这事干什么?”厂工转身就想走。
那人却立即拦住了他的去路,软磨硬泡地恳求着:“你们一家从原地址搬走了,我找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你们的,我会付你钱的,你把老班被控制行动的那也一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好不好?”
厂工皱眉:“我和你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和我白费口舌了。”
“1万块行不行?”
“你这人听不懂话吗,我和说了很多遍,我不知道,你走吧!”
长工的女儿在这时背着书包回来了,她上小学三年级,见到家门口出现了陌生人,一时怕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厂工招呼她过来,她立即躲到父亲身后,那人看到小孩露出的怯生生的眼神,不由地哀叹着自言自语道:“老班家里也有女儿,还是两个呢。可你的孩子有爸爸,她们却永远的失去父亲了。真怕她们自己的命也要赔上了。”说着,他颓唐地转身,打算离开。
厂工却喊住他:“你刚刚说什么?谁的命要赔上,怎么回事?”
那人就实话告诉了厂工,他说老班死后,孩子们的日子并不好过,遭到邻里排挤不说,连生活费都已经成了问题,再过一阵子,怕是真的要走投无路而早早辍学步入社会了。
厂工听闻这消息,只觉得背脊发凉,嘴里嘟囔着:“这……这怎么可能呢,老板说过,会补偿老班家属一大笔费用的,至少吃喝不会愁,那些孩子们……难道没有拿到钱吗?”
那人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无奈,说道:“虽然都说是老班私吞了赎金,可实际上那笔钱是不翼而飞的。假设有人怀疑孩子们在演苦肉计,也实在是有些恶毒了。老班的大儿子也才只有17岁,远远没有成人该有的思维,他们也想不到要怎样处理那笔钱,事实证明他们根本没得到任何钱,即便是赎金,他们也是不知情的。”
老杨听他说完这些,内心深处感到极为震惊。按照老板之前交代的后续,明明说过厂里会给老班家属一大笔补偿金的,毕竟是长钢的司机,又是去交赎金而死的,不管他有没有私吞赎金,厂里都要向员工家属做表示。
可结果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老班的孩子们竟然陷入了困境,实在是令他感到非常错愕。
可他实在是不想再被牵扯进这桩事了,他本就没有义务来帮助和这件事有关的任何人。
而那人见他的态度坚决,也不再纠缠,最后,那人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厂工,说:“如果你改变心意的话,就请随时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