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也念不上书了(1 / 1)
一个月的时间也很顺利过去。
临近考试的一天下午四点多,烈日挪过了头顶,天气也显得没有那么的炙热。奎英像往常那样在堂屋学习,堂屋门敞开着。低着头学习的奎英感觉屋里一下暗了,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个讨吃的老大爷,脑袋还不由人地摇来摇去。她没有害怕,而是站起来就进屋里,给讨吃老大爷挖面,讨吃老大爷也不请自到跟着进了屋里。奎英为了讨好讨吃老大爷给挖了带帽高高的一碗面,老大爷抬头看了看奎英,奎英也看了看他的表情,只见他那苍老的面相和眼神里透着一种惊讶,还有一种感激。她知道这是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么多面的缘故。
老头巴不得赶紧把这碗面拿回家,给家人快些吃了。这碗面让他少走一个村子,高兴地赶紧往出走,再走几家还能多要点。
可是,下午有人的人家很少,走了好几家都碰了钉子,还是那家给的过瘾。他边走边想:那个女孩子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她也不是亲我了,也不是可怜我了,我看她是怕我了。一颗毫无准备的歹心骤起,反正她家里没有其她人,她那么一个小女孩我这老头子也能得了她,前以要面为主,看能怎么样,把她拦在家里不让她出去,在她无奈给挖面的时候,从后面把她控制了,能做个啥做个啥。
他边想边返回来往过走,还想着如何对付奎英的办法。
奎英在那老头走后,就把书本搬到了屋里上炕,以窗台当桌子,把堂屋的门插好就在炕上学习了。她虽然本能的有些防范意识,但感觉上还是没什么事的。
一会儿,低着头的眼帘前隔着玻璃好像有个黑影儿晃过去,她害怕了,跳下地。这时,门已经被推的“咯楞咯楞”的响开了,她以为推不开,就慢慢地走过来。从跨耳窗的玻璃向外看,还真是那个摇头老人,奎英注意着他在怎么弄。结果,他一个劲儿地猛推,门响个没完没了,声音很响。
奎英感觉不妙,赶紧上来用身子顶门,门滑她知道是弄不开的,因为那是铁匠打好的钻到木头里的,是先套上一环然后又插进一钩的。奎英突然感觉老头在卸门,她使劲儿地顶着。老头感觉这门致命的弱点就是使劲就可以把它卸下来,因为有奎英的反顶,他不好往开弄,于是就用手往起提门,只要提起来往里一顶门就可以卸下来了。老头很有信心,一边往起扶一边往里推。
奎英害怕了,感觉不是老头的对手,但已经豁出去了,她转过身用脚顶着那门转不让它出来。可是,老头一使劲儿门转就快出来呀,但她使劲儿地往门转窝里蹬门转。两个人进行了好几个回合,上来了弄下去。
可是,奎英哪里是老头的对手,眼看就被战胜呀,奎英急中生智,就用书背在老头夺门的一只手上使劲敲打,在另一只手上使劲儿挠。老头痛得就把手拿开,改做用身子硬抗,但门转落下来了。
奎英也毫不示弱,也用身子和他对抗,但长时间这么抗下去败局将定,看着不行,她就把蹬门的一只脚的鞋伸进去阻碍门转上来。正在激烈的拼搏中,眼看奎英败下阵,街门外有孩子们的叫喊吵闹声,老头很可惜地放弃了他成功过半的计划,赶紧拿着他的东西大步离开。
一场没有硝烟的争战被放学回家的孩子们惊停了,奎英没有太害怕,因为他没有进了家。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奎英和父母亲说起了这事,母亲当即就责怪说:“给了那么多面,一个讨吃人。一下午来上十来个你把我那么多面还给完了。把你留在家里还给带害了。”
父亲不是那个意思,他心痛奎英,这次没出事真是万幸,父亲对母亲说话非常的不满意,语气生硬地说:“关键是怕害着人了,这就够好了。以后就装着家里没人,不要开门了。”
母亲可惜着她的面,也不说了,奎英感觉父亲能原谅她送出去那碗面,心里好受些,对于母亲这边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厚着脸皮抵挡过去了,爱说啥说去呗。之后,她再也没有敞开门学习。在那大热天紧闭门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攻读圣贤书”。
奎英也没有给自己争气,最终也没有考上中专。母亲文盲对于考上不考上有着别样的想法,考上了悲哀自己命苦,永远得不到奎英帮着家里干活,还要花钱供她上学,自己辛辛苦苦弄点钱,都送到学校了。本来就供个大学生已经够倒霉了,不等那羊毛长长了就等着卖钱了。家里是就指望着那几个鸡了,有时候遇着一年碰到个鸡瘟一个也落不下,即使哪一年能留下几个都快从鸡屁股里掏鸡蛋呀,供上两个人我们在家里受苦的人连一件好衣服都穿不上。家里这个老大奎杨,因为供她念书,既要花钱又帮不上大忙,还经常冲着我发牢骚,作为大人我也得把一碗水端平,坐的人花钱了,劳动人没钱花。供儿子上学就是怕回来劳动了要娶媳妇花大钱了,她一个女孩子家,供个啥也都是给别人家供了,这次考不上对这个家来说当然挺好的,这回她长大了,正好要分庄稼拢子收割呀,多一个劳力其她人肯定能少干的。分田正是时候,正好奎英不念书了,这也算老天爷帮了一把,这样我也少听些闲言碎语。大侄子总是怕我在这个家吃亏了,一见面就嘟囔:他一天就在外面绕圈子了,你劳动回来还要给那么多人做饭了,连个便饭也吃不上;那么大的女子了不让回来替干活,紧的念个什么书;人家为了孩子就让你受了,孩子人家亲了,就抓住你这个受头受了。
这些话虽然是为我了,但是我要是按照他说的那样就过不成了。不过多少也得为自己想想,我都为了她们就得自己受罪。奎英这次说什么也不让她念书了,不过她也没有学校再要她了,这个就不用担心了。
奎英的母亲板板脸上裂出了一道笑纹。
母亲的脸色好看了,其她孩子也放松了一点警惕,这个家多了一些微笑。姐姐更是心里乐开了花,值此大秋来临之际,黄洼洼的庄稼都分到每一家,自家人口也多分到家的也不少,每一片都是足够宽的。两个弱差的劳动力和偶尔来一次的父亲,抢收不过来的,这回好了自己也能少做点,早该这样了,白白地让她坐了两年,唉!这两年因为个她我也没少给妈妈出难题,可怜的妈妈又要干活,又要受气。为了逼迫母亲不让奎英念书,奎杨不少为难母亲。
奎英上学住校的那一年,奎杨明和母亲闹,夏天地里干活,回到家里一下子也不干,吃的时候坐前了,吃完坐后了,母亲很无奈。在早晨听到母亲诉苦的时候,奎英就对奎杨很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