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1 / 2)
看着叶眠离去,江忱回到车上,刚关上车门,突然接到了了电话。
他扫了一眼来电界面,显示着陌生的号码,接了起来,对方报了个地址,他轻轻把电话挂断。
车子启动,离开温大,往郊区走。
行至火化场后,他把车子停下来,闭眼揉了揉眉骨,手边放着一打钱。
从车窗外望出去,温城的火葬场设置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红黄从林耸立,绚烂的夕阳勾勒出独属于林岭的秋天风景。
可惜来这的人从不会驻足欣赏风景。
寂静的有些过分。
江忱睁开眼睛,拿上那一打钱,起身下车往火葬场里走。
接待他的司炉工人已经从警方手里拿到了死亡证明,在他签完字后,指引他到炉前观察厅。
江忱只是淡淡看着尸体推入炉中,面上没有半点情绪。
站在旁边的司炉工人都觉得诧异,一般来这儿的家属大多都挺可怜的,就算不哭个昏天黑地,也得面露苦色。
哪有像这样毫不在意的。
说不在意吧,交钱倒是挺大方的,连骨灰盒都选最好的。
半晌,工人忍不住问道:
“这先生是你父亲?”
他们在这工作太久了,心里有忌讳,那也不多,面对死者心里早就麻木了。
问起来很直接。
江忱淡淡笑了笑,“嗯,是。”
司炉工人沉默几秒,格外官方的说:“节哀。”
江忱只是笑,没有对这话有任何回应。
也半点没有情绪。
也许小的时候有吧,在那无数个日夜连张好皮都不剩,下跪,吃垃圾,抢狗食,疼到不敢睡觉。
好几次差点就活不下去了。
仇恨早就变成了麻木。
也是在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恨是没有用的,比不过一碗白饭。
看了一会儿,他回车里拿出了另一包钱,在出去抽烟的时候递给锅炉工人,眸中漆黑。
许久,他淡声道:“麻烦你们了,我还有点事。”
他给的钱足够的多,全是辛苦费。
锅炉工人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把钱收下后,让他先走。
转过头,却对锅炉里面躺着的人产生了怜悯。
他叹了口气,把钱扔进柜子里。
在他眼里,江忱这儿子当的十分不孝顺。
给的钱再多又怎么样,自己父亲的骨灰都不捡,这还能算人吗?
荒凉的风无情地掠过山林。
离开之前,江忱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火葬场。
收回视线,眼睫垂下。
他居然觉得好笑。
他也确实是笑了。
他觉得别人说的对,他确实冷血的不行。
十一月的天气,天空乌云密布,几乎要把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叶眠回到宿舍后,把江忱送她的盒子扔到床上。
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房间里,试图驱散浑浊的空气。
吹着吹着。
好不容易擦拭掉的眼泪又全部落了下来。
吧嗒吧嗒控制不住滑至下巴上,又砸到手心里。
她伸出手指轻轻擦掉。
可越擦越落。
她干脆不擦了,打开电脑默默画着画稿。
等泪水模糊了视线,擦掉继续画,画到了半夜都没有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