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生的洁净灵魂（1 / 2）
漆黑的天穹之下，那是浊黑的血水，明明灵气复苏已经过去了几十载，然而……凡人，在那滚滚大势之前，依旧如螳臂当车，势不可挡。
这已经是多少次重生来着了？
胸腔被长剑贯穿的少女疲惫地看着前方走来的人类，她已经在这漫漫修仙路走过了无数次，从凡人筑基到如今的化神天下第一。
第一次重生的她向所有的战友许下承诺，自己绝对会战胜引发灵力衰退的天道孽物，为他们创造一个和平的世界。
第十次重生的她向世界许下承诺，自己绝对会找到摆脱灵气涨落的方法，因为杀灭天道孽物依旧无可阻挡这天地大势。
第百次重生的她向天下许下承诺，哪怕自己化作无血无泪的怪物也会守护这脆弱的世界。
第千次重生，她向跟随的人许下承诺，哪怕她成为天道孽物，也会尽其所能，不去杀生，以寻找修士躲过灵气衰竭的方法。
现在又是多少次重生了呢？我也数不清了啊……
“天道孽物……”
胸腔被仙剑刺穿，仙骨被魔血玷污，此时最强的仙人苦笑地看着逐渐走来的男士。
那曾是无数轮回中，说着爱她的男人，也是无数轮回中，追随她，步向更深处绝望的战士。
“你想过造成如此剧烈的杀伐，对人类，对这个世界而言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吗？你这孽物，当真一点人性都没有！！！”
“人性？”
恍惚间，似有无数张脸庞重叠在一起，有温柔，有绝望，有疯狂，亦有坦然。
“抱歉了……这是我想过无数次，唯一想到的，拯救这个世界，以及拯救你们所有人的方法。”
少女嘴角勾起疲惫的微笑，随后，她解放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在那一瞬间，她似乎变成了黑洞，世间所有的灵气都在向她聚拢。
“天道孽物又有新的招式了，来人！快来人！”
接下来的时代……将不再存在仙，也不再存在魔，只存在一些未死的仙人行走在灵气衰落的时代。
我未曾见到的盛世，希望你们能继续走下去。
这是化作天道孽物的少女与苍天做下的约定，她成为苍天收割此世的刀，苍天许追随她的人一世和平。
最终，长剑刺穿她的头颅，曾经作为天下第一仙的她却连自己的尸骸都无法留下。
……
“这里是哪里？”
上一秒还在那个残酷战场地少女迷茫地看着周围漆黑的仙宫，她有印象，这里……应该是她的识海。
只是，那个坐在她面前，端着一杯热茶缓缓饮下的黑衣少女又是谁？她怎么和我一模一样？
“醒了？”
黑发红瞳的少女缓缓放下茶杯，那双没有任何高光，如同血色深渊一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白衣少女。
“我刚刚，应该在……”
“在天之孽物降临的战场对吧？”
黑衣女孩挑了挑眉毛，将茶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身形闪烁出现在另一张一模一样的脸面前。
“你觉得我应该得救吗？我杀了无数无辜的人。”
“我……”
白衣女孩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她陷入了沉思，随后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就像那名希望成为她母亲的女人一样。
“没事的，都过去了……”
“你！”
黑衣女孩的无神的眸子闪过一丝波动，随后她愤怒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女。明明对方看到了自己所有的记忆，也在梦境中经历了和她等同的遭遇，但是她……
为何想要安抚我呢？安抚我这个屠戮了天下大半修士的天之孽物？
“如果未来真得那么残酷，那么我会和你一起去找到改写那个结局的方法的。”
“改写那个结局的方法？”
女孩本来依偎在另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怀中，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色变得狰狞。
“你知道吗？我重复了一千多次，见惯了上千次亲朋好友的死亡，我才找出那唯一一条，拯救他们所有人的方法。”
“你让我放下！怎么可能！！”
“那这一次，换我成为怪物如何？”
白衣少女的眼睛宛如平静地海面，温柔地蕴藏着一切，哪怕是杀尽天下的怪物，她在发现了对方心底的善后也愿意去包容。
“换你成为怪物？”
五官如同冰块的少女迷茫地看着眼前一模一样，却透露着一份独有的温柔知性的少女。
她想过许多，对方视自己为怪物，视自己为掠夺她的仇敌，甚至想过对方会认为自己该杀该死，可是……
“对啊，你经历了许多，这一次，你也希望走到光明的世界吧……”
“你这个，大笨蛋！”
黑衣少女死死攒住白衣少女的肩膀，豆大的泪珠自她的眼睛中流出，明明她早已认为自己无血无泪，可是为何……看到那和自己一模一样，和一开始的自己同样温柔的她，感到如此的悲伤吗？
一双温润如玉的手轻轻擦过沾满水雾的红色眸子，温和地笑道，“对啊，我看了你的记忆，既然世界必须要一个反派，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你这个笨蛋！你知不知道成为天之孽物代表着什么呢！那代表着你需要违背你的本心去杀死那些同道之人。如同天平的两端，一端是苍生，另一端才是你！”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是什么含义！”
“所以，这一次我成为天之孽物，你走到光明之下，下一次，我们再交换人生呗～有人陪伴，或许比单纯的一人独行几千次重生要好太多吧。”
看着那根伸出的人小手指，那是一个被她封存于记忆深处的约定仪式，只是再次看到的时候，黑衣少女陷入了沉默，随后她擦去眼角的泪珠，露出一丝微笑。
“呵？交换人生，本天之孽物可没那个想法，再尼玛的见！另一个我！”
随后，宫殿开始诡异的分裂，黑衣少女的四周开始变得昏暗，而另一端的白衣少女则更加的光明。
原来一开始的我……那么温柔与善良吗？
“一开始的你没那么温柔，只是碰巧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极为温柔罢了。”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这象征心灵的宫殿中响起，随后开始分裂的宫殿停止了颤动，在黑衣少女愤怒的目光中，断裂的缺口开始严丝合缝的融合。
“谁！”
“你妈，”血红色的棒槌砸在了黑衣少女的黑脑勺，随后她陷入了昏迷。
“唉？阿夜！”
“叫妈，”
夜修白了一眼，随后严肃地盯着眼前魂体晦暗的少女。
“妈……她没事吧。”
“死不了，”
夜修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把小刀，随后刺入对方的体内，顿时一朵血红色的彼岸花自伤口绽放，随后枯萎，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阿夜，你不是普通人吗？为啥你好像早有预料？还有这里是哪里？”
“这些问题稍等一下在做回答。”
夜修也没空纠结自家闺女称呼的错误，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片金色的树叶，盖在少女的身上，至此少女的魂体不在溃散，但是胸前象征苦忆的血色彼岸花依旧在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