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来者不善(1 / 1)
大地坍塌,土石流陷,越暲虽然不知道对方手段为何,心中已经开始畏惧。杨师兄将自己连带着升到了近百尺高,可是现在的自己却可以很清晰的近乎平视的看到后方的土石草木,这种空间的切割感是如此的真实,杨只的手用上了力气,越暲明白,这个阵法恐怕不好破……
“宗正师兄的探查,也被这位的手段遮蔽了,”杨只传声入密:“这不是我们可以应对的敌手,打起精神,我不能帮护你了。”
越暲在这是才发觉身上已经披上了一件极不合身的交领外衣,杨师兄出身主松,自然法器伴身,但在此时选择将护身器物交予他人,同门之情,越暲当下感激不已:“多谢师兄爱护。”越暲抽身自御风悬空,“师兄,阵法已成,对方为什么没有动手。”
既然自己作用甚微,若不想再拖累杨只,此时的间隙他必须多了解一些情报。杨只对于这师弟的表现很满意,不同于天之骄子的宗正及神秘的祝融台师兄,这个普通的同门一路的实力体现和处理事情的迅捷都让他很看好,作为普通人的我们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完美的成长轨迹了。“对方作为立阵人,阵中自然独具优势,他此时不出手,是因为他在转移阵地。”
是了,宗正师兄就在不远处!
“但是,他既然有胆量在如此近的距离布阵、移地,必然有他的后着,”杨只降身落地,“感知不到空间的变化,我猜测这是前程国境内邪教——洞虚教的手段,阵法名应该是流城。”他不等越暲回应,从怀中取出一粒种子,埋入土中,“这样一来对我们祸福参半,有应对的时间,却可能等不到宗正师兄的救援了。”
那是一粒普普通通的种子,越暲虽是五谷不勤,却也不是一点也不懂得,他本就生于贫困农户,但他认不得种子是何物,不过也没留他思考的时间,待他跟随杨只退后之际,那埋种之地开始凸起,然后土块裂开,一点青芽顶开遮蔽,然后向上窜起,越暲甚至能感觉到那地下盘亘着向着周围、向着地下蔓延汲取的根须,可是直到这大树不再生长,越暲也想不出这是什么树木。
“这是一朵花,”杨只此刻好像变了样貌,越暲定睛细看,却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杨只并没有在意:“来了。”……
宗正大吉此时还站在湖城北门外,他其实在阵法将成就已经发现了,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自己判断失误,他很确定,可是,此时他去了也已经没有意义,因为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在那里他只会见到一场拖延的伏击。
“师兄,杨讼的气息在城内多处可查,城内有敌人,”是矣并不认识杨讼,他识别的是功法的痕迹:“距此地十几里地有法术冲转遗留的痕迹,在那不远地下有东西在阻隔窥视。”
宗正抬头望天:“此地的国法被前辈斩断了,却没有划归我国,看来这里的事态不是一般严重,”是矣当然知道,祝融法本就是天地通达。宗正斜眼看城门:“是矣师弟,你去两位师弟气息消失之处,那里有人在等我们呢,”似乎不放心,追嘱道:“对方要走,就让他走,你回来找我。”
是矣双眼定定有神,她对城中更加好奇,但是宗正既然话出,她自然听从:“师兄辛苦。”双足火光点起,踏空而去,她不敢小视对手,宗正师兄的提点不可能没有依据。
宗正大吉整理好仪容,一步起,一步落,身现东公祠。“是矣没看错,这里的冲突刚刚消解。”城内设东公祠,必然至少方圆十里,便是香火僚衰,国之重庙也当是门台合礼、仪仗齐全,如今却只还祠殿问世……
本长在门右三步的白木,此时还健在,白木树冠仍然盛大,已疏缺的枝干间漏出月光汇在道路上。对宗正到来,它好似有所觉,枝丫摇起生响,风涌起,气息见清。
白木后侧,一人侧步出身,挡住了些许月光,“道友身缓神轻,老朽慈甾好生羡慕。”他对宗正说话,身体却还是侧对,光暗之间,只看到高大的身躯笔直,头颅端起,上戴朝天冠。
宗正稽首,面色缓和:“不知前辈在此,后辈宗正大吉方才粗莽,还望莫怪。”
他们已经做过了试探。
“适才发觉城外有阵法乱了地象,好像有几位道友被卷走了,似乎是贵派祝和门下,宗正小友不去救助?”慈甾道人踏步至身前,赤殿的宗正果然了得,但是还在可控范围内,“对方可是下了死手。”
宗正对此不作回答:“洞虚教高手众多,宗正自认难以应对,真人既然已知,不知可愿相助?”慈甾道人神通方成,宗正也不畏他,“真人的遁理之法一出,洞虚之辈哪敢停留。”
“不错,阵法流城,隔断地象,你确实还难以查询”慈甾道人一手拂须,语含笑意,面上无情,他当然不会去管洞虚教。
宗正不敢出手,因为十里之外还有气息,若是可能,这领悟神通的真人,他不会将其也推到敌对,即便只是明面上。
可是慈甾真人哪会如他所愿,宗正既然来了,就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宗正突然感觉这天地间有什么东西断开了,他看向慈甾,那是一张慈爱的面容,眉眼含笑,白须轻动,宗正只觉得心里发凉——自己也已在阵法之中!
好一个遁理神通!慈甾道人无声无息间已经干预了宗正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