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上岸第一剑,先斩了自己(2 / 2)
“师父!”“师兄!”“师姐!”“秀儿!”
曾经生机盎然的东华山焦黑一片,曾经人声鼎沸的混沌门无比荒凉,断壁残垣里,干涸血迹中,却是一具尸体都没有。王十三郎万万没想到,身为混沌门弟子的自己竟然连收尸的权利都没有,他绝望的跪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呐喊着:“啊!!!”,那声音满是悲鸣和绝望。
“神圣峰!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我王十三郎对天发誓,一定要将你们斩尽杀绝!!!”。
一幕幕惨状,犹如一股股刺骨的寒风袭遍王十三郎全身,消瘦的脸颊落寞沧桑,猩红的双眸悲凉哀伤,绝望笼罩的王十三郎跌跌撞撞的游荡在废墟之上,师父,师兄,师姐,秀儿,一个个鲜活的身形仿佛就在眼前,仿佛昨日重现,仿佛依稀可见。
失魂落魄的王十三郎,蓬头垢面的王十三郎,行走在混沌门的废墟中间。外门弟子居所,内门弟子居所,混沌门大殿,混沌门仙法阁,一路跌跌撞撞,一路踉踉跄跄,王十三郎好似一个鬼魂野鬼,游荡在混沌门,游荡在东华山半山腰,游荡在后山的小型谷地。没有,还是没有,一具尸体都没有找到,无尽的悲伤笼罩着绝望的王十三郎。
夕阳坠落,新月初生,冥冥中的指引,鬼魂野鬼王十三郎游荡至混沌门后山,朦胧的天空洒下一道皎洁的月光,一座座简陋的坟墓映入眼帘。
那是什么?王十三郎跌跌撞撞上前,扑倒在墓碑前,墓碑上歪歪斜斜的刻着几个大字:混沌门掌教姜易之墓,有间杂货店老夏立。
“师父!”,双眸赤红,流淌血泪,手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苍白的脸上狰狞恐怖,宛如新死的厉鬼,王十三郎抬起颤抖的双手一遍一遍抚摸着粗糙的墓碑。
“师父,对不起!”
“师父,对不起!”
放肆的哭泣,放肆的发泄,那是流淌的鲜血,那是流溢的哀伤,王十三郎抱着墓碑嚎啕大哭,悲痛欲绝,犹如夜莺在悲鸣,犹如孤狼在啸叫,无比凄凉,无比悲怆。
天昏昏,地暗暗,夜茫茫,王十三郎挣扎着站起身,一座座墓碑上雕刻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一道道鲜活的人影浮现眼前,一声声亲切的问候浮现耳边,“十三郎”,“小师弟”,“大哥”,“叔叔师兄”...王十三郎踉跄的步伐忽然停止,直愣愣的看着一座墓碑,一座雕刻着自己名字的墓碑。
一脸死灰的王十三郎静静的矗立在自己的墓碑前,强横的精神力钻进地下,墓碑里面埋葬的是一团染血的衣物和无法分辨的肢体。许久之后,王十三郎抹掉脸颊的泪水,踉踉跄跄的游荡,直到墓园的最后。偏僻的角落里孤零零的矗立一座坟墓,墓碑上刻着几个大字:生前混沌门无缘,甚憾,死后混沌门安葬,甚慰,杂货店老夏头。
“噗通!”,王十三郎直直跪倒在老夏头的墓地前,叩谢老夏头的恩情,叩谢老夏头独自一人让混沌门上下数百口入土为安,他值得!
月溅星河,万籁寂静,朦胧夜色之中,孤独的王十三郎如泣如诉,孤独的游荡着,心碎了一地,拼凑在一起,却满是伤痕,冰凉无比。身为穿越者大抵都是如此,除非真的游戏风尘,游戏人间,大多数穿越者在面对宗门灭门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那份憋屈和不甘,还真不如本地土著抗击打能力强呢,有些事在土著眼中司空见惯,习以为常,而这些和平时代中生活的穿越者有时候脆弱的让人难以想象。
曾经生机盎然的东华山,只余下一片焦土,曾经野花野草丛生,鸟雀齐鸣的家园,只余下一片废墟,曾经人声鼎沸的混沌门,只余下一个王十三郎,孤寂又悲怆。
亲人凋零,友人离世,朦胧的月光下,静谧的夜色中,满头白发的王十三郎佝偻着身子,遥望着天元大陆神圣峰的方向,胸腔中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狰狞又恐怖,嗜血又残忍。
“人人心中都住着一只怪兽!”
“神圣峰,你们打开了魔盒,你们放出来了一只怪物。”
“我王十三郎愿以身为媒,以血为咒,以魂为誓,今生一定要将那群神棍赶尽杀绝!”,眼中的泪水已然干枯,再也挤不出一滴,王十三郎立于废墟之中,仰望着星空,沙哑的呢喃声很轻,就跟飘在天空中羽毛一样,飘渺的抓不住,嘶哑的呢喃声很冷,就跟万年冰川的寒冰一样,散发着渗入骨髓的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升起一幕朝霞,初生的太阳温暖了周身无边的寒意,王十三郎缓缓吐出一口气,轻轻脱下那身混沌门内门弟子的服饰,一丝不苟的折叠,收进储物石珍藏。
一头脏乱的灰白发,一身干净的麻布衣,满脸沧桑又难掩悲伤的王十三郎一步一步向着那一米阳光坚定的前行。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那是小人物的悲哀,王十三郎不能,宗门的破灭,亲人的惨死,摆在王十三郎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成为疯狂的鬣狗!要么成为狡诈的独狼!
现在有多能忍,将来就有多狠,王十三郎大步前行,他往后余生中只剩下两个字,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