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尘(上)(1 / 2)
“大祭司,你是说这个孩子与断月有共鸣?”在黑暗中,凭房间中央一柄长剑发出的玉色光辉,依稀可以看出说话的是一个两鬓已有些许斑白的中年男子。
这里是?对了,那柄剑的光芒最后把他淹没了,所以,这里是这柄”断月“的传承空间?还是说是其只前任主人留下的记忆片段?哎,哎,怎么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我这是在一个婴儿体内?怎么回事?怎么思想也开始不受控制了?啧,断月或者说其前任主人是想让我再走一遍他的成长经历?罢了,反抗不了就接受吧,这可是一道大机缘。只要稍微学到点什么,那可就回本,啊不,稳赚不亏啊!
经过短暂的惊慌,烬冰很快便猜到了当前处境。而因为与断月前任主人实力相差过大,烬冰不能主动退出,只能放弃其他想法,主动配合。放弃了抵抗。
婴儿灵动的眼神很快就恢复了纯净。
黑漆漆的房间中,一切继续。
男子望着前方身材佝偻的老者,布满风尘的脸上满是兴奋。怀抱婴儿的双手也因此有些不受控制的抖动。
“恩,却确实如此。在这小家伙的身上我们几个看到了未来的希望。随风啊,你们家出了一个天才啊!三百年了,终于有人能沟通灾变前几件最强大的星空神器之一了。不管他在修行上的天赋怎么样,明天的血祭和断月剑的传承都足以把他推上神坛。“说着,老人斗篷下一双浑浊的眼中闪现出了狂热。
过了一会,老者将身上紊乱的气息调匀,继续说道:”这孩子的成长需要照顾,你和你妻子商量一下,留下一个人在城里照顾他。明天的血祭,可以不参加。“
男子闻言一愣,但旋即摇摇头。
“不必了。”
让你们留一个人可不是老头子我徇私。难道你不怕这孩子在城里受欺负吗?“老人时显有些着急了。
孩子留在大祭司这里,我和若水都很放心。我相信在这里他会得到最好的培养,安全的长大。
想起家里等待的妻子,男子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在黑暗年代还能有个家,还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有个天才儿子,老天待他不薄了。”倒不是我们夫妻多高义,只是,“说到这里,男子一顿。
“这么多年了,我们已经留不开彼此了啊。与其一个人留在这里还不如两个人一起,到时候还能作个伴。省得孤单。”
说罢,他将手中婴孩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不舍的看着熟睡的儿子,最终深吸一口气,转身欲走,只是到了门口却又回身,对着大祭司深施一礼,道:“大祭司,孩子就拜托您抚养他长大了,如果他如起爸爸妈妈,麻烦您转告他,他的父母是为了种族延续而死。他爸爸没什么本事,大难当前却只能依靠别人保护苟活。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到了他妈妈这个天底下最好的人,然后有了个天底下最可爱的儿子。让他照顾好自己,然后好好修炼,不要像他爸爸这样窝囊。“
说到这里,男子已经泣不成声。生人作死别,何等悲威?再度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出了心中那句话:”告诉他,爸爸妈妈爱他。“
说完,男子不在停留,行礼后便告退。
只此一言,胜过千言万语。
目送着男子离开,老者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瘦削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而仿佛感觉到了男子的离去,熟睡中的小家伙睁开了惺松的双眼。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父亲的踪影,小家伙开始哇哇大哭。
看着哭泣的婴孩,老者明显有些手足无措。他喃喃自语道:“当初灾变,为抵抗那疫病一样传播的光明,我们几个用禁术把自己转化为巫妖之体,这才造出了偶得制做方法的黑天幕,护住了万族这最后一片净土。直到这三座城市、近百座村庄建立,我才把你从冰封中解救了出来,把幼年的你放到村中。
“为了让你过一个平静的人生,我还特地封印了你的天赋,让你逃开外出厮杀的责任。可谁承想最后竟是因为这份束傅,竟是令得你甘心同妻子一起赴死。唉。
“看着自己的孩子去送死,当父亲的却不阻拦,我应该也不配父亲这两个字了吧?
“老不死,老不死,老而不死是为贼啊。我可不年轻了。”说着,一滴老泪从斗篷之下滑落,砸在地面,溅起一地尘埃。
又是一声长叹,老人抬手想要摸摸婴儿,或者说孙儿娇嫩的脸蛋,可看着自己枯树皮一样的手掌以及一寸长的鸟黑指甲,还是放下了手,转身出了门,去筹备明天的百村血祭。既然改变不了儿子的想法。那就为孙子多做些什么吧。
场景转换。
带有神秘凹槽的祭坛上,或在水中游动;或嘴里咬着一根萝卜,嚼的不亦乐乎;或好奇的打量四周;或如昨日婴孩般安静熟睡来自幸存各种族的三十六位天赋最佳的婴孩正在等停着这盛大仪式的来临。
此时,三城皆是是人满为患。
为了应对天幕之外那些被感染的畜生,除了几位可以吸收黑暗灵气的祭司不眠不休地为黑天幕注入能量,几乎所有迟暮的老人都会自愿的参加每年的血祭,将他们整个身体、修为乃至灵魂都融入天幕之中,修补天幕一年之间的所有损伤、弥补能量的不足。更重要的是缓解土地、资源的紧张,让后辈们更好的话下去。
虽然很残忍,但是身处乱世之中,这是没有任何余地的唯一选择。
人便是这样。在乱世之初,人心慌乱,任何肮脏龌龊的事都在不断地的发生,只因为朝不保夕,便肆无忌惮,将以往的礼教、道德、规矩的束缚通通打破。
而一旦有了新的安定生活、有了家庭、有了牵挂的人们反到会为了这份约束而付出生命。
人心,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而自从有一年一位参加血祭的老者以家传秘法将自身天赋剥离到一口心头血中,送给全村孩童当作礼物之后,其后辈将大放异彩的秘法献给了诸位祭司,将秘法公之于众,代价是一位祭司教授其家中蒙童百年。
之后的百年中,天幕之中残存生灵的天赋便越来越恐怖,甚至出现了全民修行的恐怖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