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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三十好几了，给那些女娃做个榜样。”张海燕眉头一紧，“她们有独身的倾向。”
“你是说小不点儿的言论？”马俊仁看着张海燕，“我可没有什么经验。”
“人力资源部的张静和我谈过，现在知识女性的独身主义泛滥，浪费了大好的资源。”
“资源？什么资源？”马俊仁丈二了，“这是什么概念？”
“优良基因的浪费。”张海燕叹了一口气，“好苗子不结果儿，歪瓜裂枣到生了一大堆。”
“你这是法西斯！人种歧视！”马俊仁叫道，“每一个人都有平等的权利。”
“你的5%才是法西斯的具体体现。”张海燕回应道，“不要说你对智障儿童充满爱心。”
“有教无类，我们只是分工不同。”马俊仁辩解道，“我比较喜欢和爱看书的学生打交道。”
“张静站在人力资源的角度上，只是希望每一个胎儿，都能孕育出健康聪明的宝宝。”张海燕瞪着马俊仁，“但现实并不美好，统计出来的数据可以吓死人。”
“国家可以用政策引导，譬如税收。”马俊仁急中生智，“对独身主义者实行惩罚性质的高税收。”
“她们可以假结婚，不生孩子。”
“征收不育税！”
“她们缺钱吗？”
“啊？”马俊仁愣在那里。
“看来你并不反对优良基因的繁衍。”张海燕笑道，“根本的问题，还是从学生抓起。你是老师，堪当此任。”
“我是男生哎！”马俊仁苦笑道，“这种事我不好亲历为之。”
“你只要出卖色相，让白帆感到身心愉悦就行了。”张海燕一脸坏笑，“白帆不也是辅导员吗？具体的工作让她来做。”
“你这是教唆早恋。”马俊仁怒道，“这样会影响他们学习的！”
“在普通学校里，你的观点成立。”张海燕收起笑容，“在‘双速’班，没有谁能阻止他们的学习。即便是他们的父母，也不行。”
“你怎么知道？”马俊仁不想放弃自己的观点，“你才和他们接触几天？”
“你的教育手段已经被记录在案。”张海燕厉声喝道，“你放任自流，根本没有尽到一名教师的责任。”
“呵，呵。”马俊仁冷笑两声，“‘双速’的学习成绩斐然，有目共睹。”
“那是学生自己努力，和你这个不管不问的老师没有关系。”
“这是你们组织部对我的结论？”
“给你一次机会。”张海燕正色道，“今年西外附中还招收一届‘超速’班，由你主管。教研组的成员你来挑选，生源由你把关，学生配比你说了算。”
“你们是卸磨杀驴呀。”
“‘双速’班你还监管，但主要精力要放在下一届‘超速’班上。”
“为什么？”
“你知道‘蜂群效应’吗？”张海燕双手张开扇了两下，“有人断言，‘双速’具有近似蜂群的功能，能够自我完善。而非他人，包括你在内所能左右的。”
“所有的假设都需要事实来佐证。”马俊仁有点无奈，“但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你所关注的只是个体、小团体，而组织部要纵观全局。”张海燕露出本色，“你也说过，特殊案例不具备普遍的教学意义。新一届的‘超速’班，是检验你真学实才的考卷。”
“你们组织部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马俊仁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张海燕，“前两天还想把我打翻在地，这会儿又貌似委以重任，让我感激得痛哭流涕呀。”
“你不用牢骚满腹，没人想摘你的桃子。”张海燕挥了挥手，“现在全国都在筹备扩招，问题肯定超乎想象。所以上面决定让你身在一线，解决各地出现的各种意想不到的问题。”
“各地的问题？”马俊仁睁大眼睛，“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苦力哎。”
“现在是大大的苦力了。”张海燕忍住笑，“你已经荣升为教育部的部长助理，统管全国‘超速’教育。”
“没有这样的！”马俊仁真想打出一记直拳，“我只想做做学问，教教书，根本不想做行政工作。”
“你不是想把你的学生培养成技术官僚吗？”张海燕盯着马俊仁的手，“那就先以身作则吧！”
“什么时候的事儿？”马俊仁泄气地问道，“我怎么觉得自己像陀螺似的。”
“昨天晚上。准确地说，是今天凌晨。”张海燕放下心来，“全国扩招已成定局，组织工作必然要落在实处。”
“我可以给家里打电话吗？”马俊仁摸了摸帽子下面的脖子，“教研组的同事得打声招呼。”
“我估计他们也得到了通知，每人荣升一级，被任命为教育部的巡视员，统归你指挥。”张海燕嘿嘿笑道，“你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呦。”
“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苦力。”马俊仁转动着眼珠，“这些人来自各个单位，不好统一管理。”
“教育部下设一个委员会，副部级编制，与高考委员会类似，具体名称有待商榷。”张海燕奸诈一笑，“观察组原班人马统一调入这个委员会，外加12名配额。带劲儿吧？”
“你这是让我拉车呢，还是让我跳火坑呢？”马俊仁哭笑不得，“没有这么整人的。”
“只是让你体会一下组织工作的艰辛，免得你站着说话不腰痛。”
“是上面急躁了呢，还是我们平日里的工作懈怠了呢？”马俊仁看着张海燕，“这才半年时间，怎么大家都根打了鸡血一样，谁都想抡着鞭子抽我们几下。”
“哈，哈，哈。谁让大家都看好你呢。”张海燕笑得前仰后合，“企业不说，科教文卫不说，人力资源不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税务，也看好你教育消费的新增长点。”
“我有那么好笑吗？”马俊仁瞪着不顾仪容的张海燕，“怎么放假之前没有人这么爱戴我？”
“哈，哈，哈。”张海燕按着肚子，“小不点儿说的对，都是那两架战机惹的祸。”
“你还想起小不点儿！”马俊仁怒道，“‘双速’怎么办？”
“你的教育计划只有一点变化，就是让‘双速’提前半年进入西外附中的高中部，为‘超速’2腾出梯形教室。”张海燕止住笑意，“教室内的设备不动，校方会对学生进行现金补偿，或是他们自己重新建立新的系统，或是由高中部仿制原有的系统。”
“师资力量呢？”马俊仁怒气未消，“我的人都封了官，还怎么教学？”
“原计划高中部师资不变，只是代教一个学期的初三课程。”张海燕平静道，“初中部这边所有的老师必须给自己找一个替身，以便在‘超速’2开学时能够脱身，除非他会分身术。”
“我怎么觉得你们有让‘双速’自生自灭的味道。”马俊仁觉得心痛，“你们冒险激进，一下就把摊子铺的这么大，结果让‘双速’处于失控状态。”
“不要以为没有你，地球就不转了。”张海燕嘴角一撇，“吴老师和小李辅导员跟着‘双速’走，白帆算你的耳目，也跟着走。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们当官儿的脑壳一拍，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顾下面苦力的死活。”
“现在天京有一百多个当官儿的，没白天、没黑夜的在加班加点；全国有一千多个当官儿的，放弃春节假期，为扩招精心准备师资力量。就是观察组的其他组员，每人也要跑三、四个省份视察当地的硬件条件。”张海燕双眉一立，“而你这个‘苦力’，却在这儿一边欣赏这北国田园风光，一边牢骚满腹地评判着别人的不是。”
“你这么一说，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也是挺差劲的。”马俊仁颓然道，“我只想着跟踪‘双速’十年，看看他们的走向。”
“现在你是部长助理，不但可以观察现在‘双速’，还可以调研以后的‘超速’。”张海燕郑重其事地说道，“学问有的是做的，就看你个人的倾向和爱好是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只能义无反顾了。”马俊仁苦笑道，“下面的体验我就不参加了，我得赶紧回去准备后续的工作。”
“你放心地走吧。”张海燕无又捂住嘴，“这边有武老师替你守着，出不了问题。”
“这是送瘟神呀。”马俊仁也笑了，“小不点儿你盯着点儿，也大度点儿。别让她的言论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