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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灰头土脸地走向研究所的办公楼，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凄凉。
从万民瞩目到无人问津，十年的科研生涯，竟然像高山雪崩一样滑落得如此落魄。
导师一蹶不振，同门分崩离析，连美貌如花的女朋友都跑到竞争对手那里去了。汪洋的天空一片灰暗。
“汪洋，想好了没有？”郭凤熙一脸笑容，站住办公楼前的高台上，向下俯视道，“五所助理研究员的位置是我争取的，虽然不如你现在的位置好，但空有其名的名头不要也罢。”
“谢谢你的关心。”汪洋抬眼看了看前女友，“我现在还不想改换门庭。”
“何必呢？”郭凤熙凤眼上挑，“佟老师的项目大限将至，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人各有志。”汪洋登上身前的台阶，“我讨厌背叛的行为。”
“这是最后的机会。”郭凤熙挺拔身子媚笑道，“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不必了。”汪洋咬了咬后槽牙，“院里还有事找我。”
郭凤熙看着自己的师兄兼前男友从身边走过，眉头略微收紧，转身出了研究所的大门。
汪洋低头躲避着楼道里怜悯的目光，推门走进物研所的小会客厅。
“来来，小汪快坐下。”袁主任笑着说道，“这是山海的蔡先生，代表黄金集团和你们谈谈项目投资事宜。”
……
“老师！”汪洋撞破了实验室的大门，“我们有救了！”
“没有用的。”佟之燕两眼无神地背坐在操作台前，手中下意识地摆弄着实验台上的金属棒，“我自己都觉得没有希望。”
“我们有了新投资！”汪洋看着导师花白的头发，“只要实验继续下去，您会成功的。”
“没有用的。”佟之燕麻木地说，“再砸几千万，结果还是一样的。”
“是两个亿米刀！”汪洋激动的叫道，“让那些跳槽的逃兵后悔去吧！”
“没有用的。有多少钱都不够填这个无底洞。”
“导师！您曾经是中科院最年轻的院士，是超导的领军人物。”汪洋眼里充满泪水，“您要对您有信心。”
“没有用的。”佟之燕扭头看了看自己最忠实的学生，“我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才气，现在只剩下一具没有思维的躯壳。”
“您要对自己有信心！”汪洋擦了一下眼角，“现在有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儿就对您有信心，她砸给您一千万。”
“小女孩儿？”
“她的同学说服家里，又砸给您九千万。”
“家里？”
“黄金世家。”
“小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伊娃。”
“伊娃？黄金世家？”佟之燕嘟囔道，“奇怪的组合。”
“兵器部得知‘黄金世家’投资后，也跟进了一个亿米刀。”汪洋露出笑脸，“他们只要15%的股权，但要进项目管理人员。”
“真是个奇怪的组合。”佟之燕心不在焉道，“管理人员？”
“邓雅林，也是中科院的。”汪洋有了信心，“既懂科研，又懂管理，是把好手。”
“伊娃——黄金世家，真是个奇怪的组合。”佟之燕抬起头来，“‘黄金世家’什么条件？”
“3%的股权。但第三次增资，估价不得少于8亿，第四次增资，估价不得少于2亿。否则，‘黄金世家’有优先购买权。”
“真是个奇怪的组合。”佟之燕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维中挣脱出来，“伊娃——黄金世家——伊娃。”
“按这个融资比例，我们最少可融资38亿米刀。”汪洋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让五所那些短视鬼见鬼去吧！”
“黄金世家——伊娃——黄金世家，真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佟之燕两眼突然放出精光，“答应他们的要求。我好像看到那层窗户纸了。”
……
伊娃戴着小腿负重和手腕负重，在学校操场上的环形跑道上慢跑，早上的太阳将她的身影拉得细长。
“你这样锻炼行吗？”赵洁跟在伊娃的身边不停地唠叨着，“我心里怎么觉得那么不得劲儿呀。”
“你有更好的方法吗？”伊娃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你们帮不了我，我只有自己拯救自己了。”
“这是四环素吗？还是监牢里的囚徒？”贺小虎小跑着越过伊娃，又倒退了回来，“噢，是个自由人呀。你可以到我爸爸的部队里当兵了。”
“当兵需要什么素质？”伊娃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我可以考虑一下。”
“你就这样坚持锻炼，再过六年就差不多了。”贺小虎咯咯地笑着。
“你不要刺激她！”赵洁在一旁吼道，“你十岁还在和泥玩儿呢。”
“是她自己要逞强。”贺小虎竖起剑眉，“不行就尽早退出，不然我们也跟着丢人显眼。”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赵洁怒气横生，“我们66战队一定要炸碎你们的那个破工程车。”
“走着瞧。”贺小虎单足一蹬，蹿了出去，“到时候套你们三圈。”
“你有病吧？”赵洁在后面叫道，“你也好意思和女生一起跑？”
贺小虎在空中做了一个吊卯空翻，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青春期综合症。”伊娃撇了赵洁一眼，“他就是逗你玩儿。”
“稀罕他。”赵洁也觉得自己好笑，“看见他们就生气。”
“不错。”伊娃改慢跑为散步，“总比漠视强。”
“你看看他们，又是摄像，又是ifi，又是局域网，笔记本一个赛着一个大。”赵洁撇着不该撇的嘴，“他们以为自己是高阶白领呢。”
“不错的想法。我们可以挂他们的网。”
“他们那群小气鬼不会同意的。”
“那要看怎么说。”伊娃呼哒着自己的长睫毛，“公关能力就成了关键。”
“让我去？”赵洁指着自己的鼻子，“没三句就打起来了。”
“关键词：黑客、盗号、资源共享。”
“就这几个字？”
“他们都有商人的潜质，会同意的。”
“那我就去说。”赵洁咬牙说道。
“怎么说？”
“直说。”
“切。”
……
贺小虎一口气跑到教室的最高处，将外套扔到椅子背上：“那个小不点儿还真能成事。”
“套着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林忠舒翻看着屏幕上的页面，“如果有话你就直接说，不是更好吗。”
“那是负重锻炼耶！”贺小虎用手呼哒着自己的运动衫，“在部队里就是特种兵、兵王坯子的存在。”
“夸张了吧？”徐豪强眼里露出不屑，“你眼中能有什么杰出的人物。”
“你不用总跟我较劲。”贺小虎伸展了一下胸肌，“有能耐跟小不点儿跑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