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豫州之陷(1 / 2)
返回都城的纪朴在养伤第十天时,迎来了不知哪阵风吹来的恒阳王。
官场寒暄这事儿往常都是沈桑干,纪朴只是象征性请了个安,他看出对方也是象征性回了个安,沈桑叫人侍弄酒席,纪朴偷偷在他耳边提醒道,“我们与恒阳王并无交情,为何他要来探病,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当心着点。”
沁索道,“本王今日来,不光为看望纪大人而来,还为汝阴的洪涝而来。”
沈桑道,“汝阴水难下官有所耳闻,不过这本属豫州通判樊弼管辖之事,与我和纪朴并无干系。”
沁索笑了一笑,“樊弼是谁的人,沈将军应有所耳闻。救灾拨款已是上个月之事,可到如今,本王驻扎在豫州的随行军传书过来,洪涝之地,死亡数万民众,无论是后起之疫事,还是为百姓施粥果腹,都无都城援助的模样。”
“既是如此,王爷就该将此事禀明圣上,而不是从下官这里找法子。”沈桑无奈,他就跟块砖,哪儿要用到他就往那里搬,文渊之都走到天涯海角了,还写信过来找他,现如今皇帝的这个弟弟,也要来找他相助。
“若是其他事,也就不来劳烦沈将军了。”
纪朴夹了一块子菜,被那女子刺中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夹到半空便落在桌子上,“奶奶个熊。”他嘀咕一声。
沈桑变了脸色,“王爷,纪朴是无心之失。”
沁索道他明白,“豫州的白梓裘白大人,是沈将军旧友,望将军书信一封。”
“白大人与下官不过两面之交,即便我写信过去,也不一定能调动他赈灾。樊弼是他顶头上司,若他不松手,白大人恐也难以施展。”
沁索道,“并非要调动他赈灾,而是要他帮忙治水。”
沈桑一时忍不住笑了,“白梓裘此人虽有义气,懂得知恩图报,可却不是个肚中有墨水,脑中有灵机的人。”
“治水之人本王自会派去,只需他从旁辅助。”
“如果是这样,那下官即刻写一封信去。”
“沈桑!”纪朴觉着实在不必帮他。
“汝阴的水情凶险,光昨日仅仅一日,便有三座城池被淹,有百姓守着城,死也不肯离开家园,无论是女子的衣裳,还是铺子中的大米都一件件往外搬去,为的就是堵住城外的洪水。那想要登高逃命的,没等爬到山上,半道便被水浪卷走,百姓在水深火热中,还望沈将军襄助!”沁索道。
沈桑点点头,“我自会书信一封给白大人,此事事关一郡之民,下官义不容辞,这都城的党羽之争若是影响到百姓生计,下官也于心不忍。”
待他走后,纪朴将筷子一摔,“你派我过去驻眉县,高鼐远与文渊之交恶,又被折磨得那等惨重,此事已被韩将军知晓,近来韩家的幕僚极少往你府中来了,你以为我是瞎子么?如今你又去得罪那帮老贵族,我看啊,你是嫌命太长了!”
“你好好养你的病,少指点我做事。被一个女子钉在柱子上这般耻辱,你该反思你在战场上实在是没学到什么东西,一个江湖上不高不低的镖师都对付不了。”说罢便去了书房,留纪朴气得要掀桌。
沁索回了府邸,行礼已经收拾完毕,他展开简短的书信,将竹筒递给这人。
“纪朴伤得不轻,本王已看见了。文渊之也伤了?”
“是,是那姑娘亲手所伤。”探子道。
“人呢,除了少了舌头,命现在可还留着?”
说罢,他一笑,“我多此一问,有文渊之在,他不会让她杀了高鼐远。”
“王爷料事如神,勾月果然没能杀了高鼐远。”
他叹息道,“不是我料事如神,而是我了解文渊之。这些年,要是他想做什么,还没有几件事是他做不成的,连皇兄都说过,文相是守一府则一府平,护一郡则一郡安,奉天下则天下宁。如今他不过是保一人,自能保那人一命。”
“既是如此,王爷为何还要去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