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祖宗家法!女子不可为官 封赏(1 / 2)
长社距离新郑不过四五十里, 刘表抛弃了一切辎重,只带了一餐的粮食,驱赶众人急行军赶向长社。
士卒们已经在小跑中了, 刘表犹自嫌弃不够, 一路上不断地催促:“快些!跑快些!”
又要比胡轻侯先赶到长社, 又要在胡轻侯赶到之前击溃包围长社的黄巾贼, 刘表深深感受到了时间的珍贵。
待众人赶到长社, 时辰不过未时。
一个斥候欢喜地禀告刘表:“黄巾贼约有三万余人,不过兵无斗志, 懒洋洋地坐着。”
刘表大喜:“好,立刻冲上去!”
士卒一口气跑了四五十里, 真心有些疲惫了, 他原本还想立刻修整一个时辰, 吃点东西什么的, 但是既然黄巾贼人数不多,又无斗志,他说不定可以一举破敌。
一群士人将领点头支持, 若是因为他们坐下来休息,结果胡轻侯赶了上来摘桃子,那岂不是亏到了姥姥家了?
淳于琼厉声道:“刘将军, 我带三千精锐为先锋,必破贼人!”
刘表见众人士气高昂, 大声道:“好!”
数万疲惫的士卒听了命令,大惊失色。
有士卒叫苦道:“赶了这么远的路,都不让人休息吗?”
有士卒捂着肚子,叫道:“我都要饿死了,哪有力气杀敌?”
有士卒悲愤莫名:“手软脚软, 如何杀敌?这是要拿我们的命去拼吗?”
只是军令之下,士卒们不敢反抗,无奈地缓缓走近长社城。
长社城外,果然见到数万黄巾贼人懒洋洋地坐在地上,而长社城门紧闭,只有百十个士卒在城头巡逻。
刘表对卢植鄙夷到了极点,脱口而出:“卢植当世大儒,不料怯懦至此。”
一群士人同样冷笑和不耻,数万黄巾贼都坐地上了,卢植竟然不敢出兵,这是胆小到什么程度?就这种人也配成为大儒,真是笑话。
长社城外数万黄巾贼见有大量义勇逼近,惊恐地乱叫,有的匆匆站起,有的到处乱跑,更多的不知所措。
淳于琼带着三千精锐厉声怒吼:“必胜!必胜!必胜!”大步冲向黄巾贼。
数万黄巾贼齐声尖叫:“逃啊!”一哄而散。
淳于琼放声大笑:“黄巾贼子休走!”早知道这些黄巾贼人这么烂,他就该带五百人,不,带五十人冲杀的,以后就会有“淳于琼五十人大破数万黄巾贼”的传说了。
数万刘表部士卒大喜,脚也不酸了,手也不疼了,肚子也不饿了,挥舞刀剑,大声怒吼:“杀贼!杀贼!”
杀声震天。
数万黄巾贼逃得更加快了,数万刘表部士卒大笑,原来打仗还能赢得这么爽的。
有士卒叫道:“果然刘将军料敌如神。”
有士卒大叫:“早知道我就跑快些了,还能捡个军功!”
刘表和一群士人纵声长笑:“鼠辈!”
一个士人大笑恭喜刘表:“刘将军大破数万黄巾贼人,救卢中郎将于水火,天下震动。”
虽然这些黄巾贼人明显没有什么斗志,但是解围成功就是解围成功,中间过程是如何并不重要。
另一个士人止住了笑,道:“这群贼人虽然溃逃,但我军还是进城为好。”
刘表重重点头,不管这些黄巾贼是胆小如鼠,还是有什么阴谋,进城就什么也不怕了。
又是一个士人道:“士卒疲惫,我军进城后修整半日,明日凌晨就出发赶往陈留。”士卒再不吃饭休息说不定都要晕倒了。
众人一齐点头,只要再破了陈留外的黄巾贼人,这解救三大将领的战绩足够威震铜马朝了。
长社城门缓缓打开,无数士卒冲出城门,有人欢喜大叫:“援兵来了!援兵来了!”
有人跪在地上大哭:“你们怎么才来啊,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刘表部数万士卒昂首挺胸,骄傲无比,若不是我等,你们现在都是一块烂肉了。
刘表带领大军缓缓走向长社城,他没见卢植的身影,忍不住对身边士人们冷笑道:“卢植连出来见我都不敢吗?”
一个士人嘲讽道:“看那些士卒的模样,卢植多半整日借酒消愁,此刻宿醉未醒呢。”
一群士人大笑,一个士人冷笑道:“卢植被困近半年,从不敢置信会打输,到日夜渴望援军,再到心生绝望,心力憔悴,何足为奇?真是没想到卢植如此大名,竟然不过如此。”
其余士人一齐大笑,见了那些胆小如鼠,只会嚎哭的卢植士卒,真的将卢植看到了泥地里。
刘表笑了几声,见已经靠近城门,急忙低声对众人道:“卢植终究是本朝大儒,万万不可当面讥笑讽刺。”
一群士人点头:“我等知道。”救卢植就是为了士人的脸面,岂有自己打自己的脸面的道理?无论如何在卢植面前必须作出尊重的表情和态度。
刘表带着众人越走越近,长社城墙上的血迹和破损清晰可见,城墙根下更有好几处地方一片深红。
刘表微微摇头,卢植也是经过了苦战的,只是这心态也太差了些。
他傲然抚摸着腰间剑鞘,卢植终究是老了,这个时代不需要只会写文章和解读经书的大儒了,这个时代需要的是真正的豪杰。
刘表傲然笑着,京城袁韶,袁述,曹躁,张邈,谁不是走得纨绔豪迈,不好读书,傲视天地,结交天下豪杰,无视规则的路线?
只会读书的卢植老了,被时代抛弃了,时代需要的是真正文武双全,有气魄有豪气的英雄,而不是只会循规蹈矩的书生。
众人簇拥着刘表进了长社城,城内街上和房舍上也有些许血迹,民生更是凋零破败,不见百姓人影,唯有一些穿着破烂军服的官兵欢呼迎接。
刘表心中再次感慨,看来这长社城内也曾经被破啊,怪不得卢植吓破了胆。
有一个卢植的士卒跑来,谄媚地笑道:“将军,卢中郎将在县衙恭候将军。”
好些士人忍不住鄙夷地扯动嘴角,卢植就是这么面对援军的?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一个士人压低声音道:“果然是宿醉未醒。”
众人低笑,然后努力板起脸,跟着那卢植的士卒前进。
一个士人低声道:“你们猜,卢植会不会满身酒气的瘫坐在门口?”
另一个士人道:“我猜卢植一定是脸色发青,双目发呆。宿醉未醒的人都这样,相信我,我有经验。”
众人低声笑,对海内大儒卢植再无一丝尊重。
刘表越走越是觉得不对,卢植真的会这么不懂礼仪?或者说真的会在大军包围之下绝望喝醉?那数万黄巾贼丝毫不见骁勇,卢植怎么会更加不如?
刘表细细回想,他印象中的卢植虽然唯有儒雅风流,却也没有一丝怯懦的模样。
他仔细思索,随意转头四顾,忽然见到某个房舍的墙上血迹斑斑。
刘表陡然想明白了,厉声叫道:“不好!我们中计了!长社城已经被贼人袭破,这里是陷阱!”
一群低声说笑的士人惊愕地转头看刘表。
忽然,四周传出整齐的呼喊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下一秒,整个长社城内都响起了呼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嘭!”街边一间间房舍的门打开,无数头裹黄巾的贼人冲了出来。
“轰!”一座茅草屋子一整面临街的墙壁倒塌,几百个黄巾贼人挺着长矛蜂拥而出。
“杀!”一条条清冷的街道上冒出无数黄巾贼人,奋力冲向刘表等人。
好些屋顶之上出现了黄巾贼人,或者弯弓乱射,或者投掷火把。
顷刻间,刘表部士卒从愕然到惊恐又到绝望
无数刘表部士卒凄厉惨叫:“中计了,快逃!”
数万士卒胡乱奔逃,偶尔有勇士想要厮杀,却被逃跑的士卒挡住了去路,裹挟在人群中乱跑。
张角出现在一座酒楼的凭栏处,张开手臂,大声叫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街上无数太平道信众齐声叫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刘表远远望着张开手臂面对太阳的张角,心中的愤怒和惊恐到了极致。
“张角!”他声嘶力竭地嘶吼。
淳于琼大声道:“刘将军,跟我走!”带了数百人奋力向城门处厮杀。
刘表和一群士人惊恐地跟在淳于琼身后杀向城门处,却见无数黄巾士卒堵在城门口。
淳于琼大叫:“杀出去,这是我等唯一的生路!”
四周无数刘表部士卒怒吼:“杀!”
众志成城,奋力斩杀之下,很快杀散了堵住城门的黄巾贼人。
无数刘表部士卒欢呼:“快逃!快逃!”
无数士卒疯狂冲向城门,有的冲了出去,有的却挤在一起,无法动弹。只是片刻间,宽敞的城门被堵得严严实实。
淳于琼大叫:“不要挤!一个个来!”
四周的士卒根本不理,只是奋力挤上去。
城内远处,惨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淳于琼大怒,拔刀砍向前方的士卒:“叫你们不要挤!”
前方的士卒惨叫,有人努力转身抵抗,有人拔刀砍向更前方。
惨叫声中,淳于琼背上中了一刀,惊愕转头,却见一个士卒红着眼睛,厉声叫道:“不要挡住我的路!”又是一刀砍下。
淳于琼软倒在地,然后被无数士卒的身影淹没。
刘表脸色铁青,看了四周,叫道:“翻墙出去!”
数百士卒恍然大悟,簇拥着刘表上了城墙。
刘表就要跳下城墙,却见城外远处无数黄巾贼正在疯狂跑来。他恶狠狠地咬住了牙齿,转身回望长社城内,却见火光四起,刺目的黄色从四面八方冲向长街。
城墙下,几个已经跳下去的士人叫道:“刘将军,快下来!”
刘表纵身跳下,眼看远方大量黄巾贼靠近,他拔剑大叫:“杀出去!”
长社城内,张角默默地看着数万人厮杀,冷冷地道:“可惜,为何来的不是袁基?”
波才走到了张角身边,道:“教主,人公将军已经败退到了扶沟县。”
张角叹气,张宝死了,张梁败了,太平道为何就没有天意扶持?
他看着天空,慢慢地道:“果然还是只能……”
张角摇着头,道:“去安排吧。”
波才急急忙忙去了。
……
次日,胡轻侯与朱隽率大军至长社城,却见城门大开,城内空荡荡的,遍布尸体,却不见活人。
有斥候汇报道:“黄巾贼人已经弃城向南而去。”
胡轻侯看着空城,佩服到了极点:“没想到张角竟然有这一手。”
朱隽平静地看着城内的尸体和鲜血,料想卢植已经遇难,这就是身为名将的宿命啊。
曹躁黯然,不想文武双全的卢植无声无息地去了。他慢慢地道:“来人,去寻找卢中郎将的尸骨。”
又是一个斥候匆匆赶到,面色古怪,道:“黄巾贼人在县衙墙上留下了字迹……”却又吞吞吐吐,不敢说话。
朱隽笑了:“是羞辱老夫还是羞辱朝廷?”
贼人破了城池,杀了北中郎将,又设陷阱大败救援的刘表大军,整个过程真是漂亮极了,留下一些羞辱的言语何足为奇?
那斥候吞吞吐吐地道:“贼人留言……汝南袁氏……袁基……乃太平道京城渠帅……”
朱隽和曹躁脸色大变,急忙看胡轻侯。
胡轻侯眨眼睛:“看我干嘛?这件事谁敢隐瞒?我等只管将这件事禀告陛下,是真是假,朝廷自然会判断核实。”
朱隽重重点头,这件事绝对不能隐瞒。
胡轻侯忽然笑了:“真是小看了张角了。”
朱隽再一次重重点头,浑身毛骨悚然,没有被张角坑死真是走了大运了。
曹躁叹气,卢植死得不冤啊。
远处,有人终于找到了卢植的尸体,叹息道:“纵然是中郎将,死后也不过是喂了……”终于没能说下去。
……
洛阳。
一个个好消息传到了京城。
“……胡轻侯、朱隽、刘表破黄巾贼渠帅赵云部,斩杀数万人,俘虏万余人……”
“……皇甫高、袁述破黄巾贼张梁部,斩杀数万人……”
“……黄巾贼首张角、渠帅波才破长社,斩杀卢植,弃城而逃……”
虽然有些消息被士人们用春秋笔法削减过了,但这三条消息实在是大大的好消息,这意味着声势浩大的黄巾贼已经快完蛋了,这铜马朝终于有稳定和谐美满了。
京城内无数百姓大声欢呼:“万岁!万岁!万岁!”
有百姓哭喊着:“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无数百姓附和,想到那日黄巾贼人在京城作乱,无数京城百姓夜不能寐。
有百姓大声叫道:“胡左中郎将和朱右中郎将回京城了!”
无数百姓欢呼着涌向城门口,夹道欢呼:“胡左中郎将!朱右中郎将!”
胡轻侯骑在马上,板着脸,看都不看左右的人。
朱隽也板着脸,毫无笑容,万余人的队伍竟然没有一个人带有笑容,整支队伍气氛压抑。
无数百姓惊讶极了,要不是知道打了打胜仗,这简直是败军之将的模样啊。
一个百姓猛然醒悟了,道:“这才是名将和精锐之师啊,那些嬉皮笑脸的士卒算什么精锐!”
其余百姓恍然大悟,纷纷点头:“不错,这才是真正从血与火之中杀出来的精锐将士!”
瞧那些整日乐呵呵的士卒和衙役被黄巾贼人打出了屎,会笑有个P用!身为将士就该浑身上下都是杀气,笑这个词语就不该出现在字典中。
在京城与胡轻侯汇合的紫玉罗惊讶极了,低声问赵恒:“怎么了?”
按照胡轻侯的个性,此刻应该笑得牙齿都掉了,到处挥手示意,怎么这么老实,难道出了大事?
赵恒瞅瞅四周,附耳道:“就在三里外……老大骑马摔下来了……”而且是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
紫玉罗眼珠子都要掉了,一个大将军坠马?
他肝疼极了,看赵恒:“老大还没学会骑马?不应该啊,我记得老大可以慢悠悠骑马的啊。”
赵恒板着脸,目光平视前方:“老大就是以为学会了骑马,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握拳,善泳者溺于水,善骑马者屁股朝天,诚不我欺。
紫玉罗终于知道为什么万余大军除了胡轻侯和朱隽骑马,个个走路且板着脸了。
赵恒冷冷看紫玉罗,你现在知道原因了?
紫玉罗想到胡轻侯坠马,嘴角抽动,急忙使劲地捏胳膊,然后板起脸,要是敢笑,一定会被胡老大打死的。
他怒视赵恒:“为何不坐马车?”不会骑马就坐马车或者走路啊,这都不懂?
赵恒悲凉地看紫玉罗:“大将军得胜回朝,竟然走路,还有什么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