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敢羞辱王家就必须死 没得选择(1 / 2)
“左左左右左”
空地上,数百山贼分成五六队,每队排成数列,在口号声中围绕着空地缓缓绕圈前进。
听说胡轻侯的爸爸的小学体育老师训练队列就是这么教的,胡轻侯拿出来怀旧。
这个连续三个“左”的口号没有引起分不清左右的山贼们的混乱,理由非常简单。所有分不清左右的山贼每十个人一组,由胡轻侯亲自在左胳膊上打了一棍,然后喊着“左左左右左”的垃圾口号,在胡轻侯面前原地踏步,凡是走错了步伐的人立刻就挨一棍子。
如此暴力的教导方式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数百山贼在痛苦中分分钟就分清了左右,懂得了齐步走。
“左左左右左”数百山贼从胡轻侯身边经过,口号声格外响亮,一连十几日的操练,数百山贼的队列已经有模有样。
胡轻侯微笑,心中发苦。自古以来练兵都是靠蛮横的体罚吗她不知道,但她只会蛮横。
胡轻侯扫了一眼山贼们,大声叫道“列阵”
数百山贼同时站定,左右对齐,厉声叫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只要稍微迟了一些或者乱了一些就会挨大当家的毒打,每个人在棍棒下迅速地进化,深刻理解了队列和纪律。
胡轻侯点头,十几日的棍棒和机械重复有了那么一点点效果。她挥手道“孩儿们,继续练习”
数百山贼听惯了莫名其妙的“孩儿们”,以为山贼头领就是这么称呼手下的,大声回应“是,大当家。”
胡轻侯转头看小轻渝,小轻渝在一边与几个小孩子玩泥巴,开心地笑着。那几个小孩子明显被父母勒令不许得罪了小轻渝,与小轻渝玩耍的时候有些畏畏缩缩,只是小轻渝太小了,不懂人情世故,人也单纯,依然玩得很开心。
胡轻侯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到从灵寿县衙取来的纸张上。那些纸张她做了大小两件纸甲,确保自己和小轻渝的安全,还有很多纸张剩下,到了此刻,她才有时间静下来按照原计划细细查看纸张上写了什么。
托“褚飞燕褚飞燕冀州第一褚飞燕”的福,胡轻侯知道自己身处冀州,只要这个世界是遵循华夏传统文明而产生的时代,那么冀州的位置不会有巨大偏差,她此刻就在后世的河北。
但这点信息远远不够她了解世界,只能继续从灵寿县衙取来的纸张中寻找更多的信息。
这些纸张大多数是公文,胡轻侯仔细看,勉强可以联系上下文大致看懂,也找到了几个与年代有关的词语,比如“建宁三年”,“光和四年”。但这对胡轻侯毫无帮助,她唯一知道的“建宁”就是韦小宝的老婆,而光和更是毫无印象。
胡轻侯早知如此,也不失望。
又不是单机版rg游戏,总有路人甲站出来说,“你好,这里是蔚蓝大陆南方四州卢瑟城哈佛村。”公文中没有任何朝代名字才是常态,岳阳楼记也没写“大宋庆历四年春”。
“没关系,就当做看小说了。”胡轻侯晒着太阳,悠闲地继续翻看公文信件,心中寻思着什么时候才会有官兵和其他山贼杀过来,能不能熬到明年春天之后。
数百山贼大声地喊着口号,一遍又一遍地绕圈,枯燥的队列行走让每个人都很烦躁和疲倦,但没人敢偷懒,更没人敢向胡轻侯提问,只能不停地训练。
好些山贼走得腿脚都抽筋了,每次经过胡轻侯身边就死命地看胡轻侯,露出最疲惫的表情,期盼她能够说一句“停下休息”,可惜胡轻侯看都不看他们。
“王八蛋”“去死”山贼们在心中大骂,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一丝一毫。
忽然,胡轻侯的狂笑声传遍山寨“胡某是超级无敌幸运星”
数百山贼转头看了一眼疯狂大笑的胡轻侯,好些人的心中鄙夷到了极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大笑,而且是疯狂大笑,女人的仪态在哪里从来没有见过地主老爷家中的千金小姐如此毫无礼仪的大笑。有山贼暗暗唾弃,发财立品,不管胡轻侯以前是什么模样,如今是黑风寨大当家了,也是大人物了,怎么可以没有一点点形象气质真是人到了山顶,目光依然在山脚下。
胡轻侯看着手里的信件,她也不想笑得这么夸张,但是实在是忍不住。
这是一封亲友之间的问候信,通篇就是“身体安好”,“三姐姐生了一个孩子”之类,唯有一句轻描淡写地言语让胡轻侯为之疯狂。
“李雄已是县令,价格有些贵了,市价不需如此,听闻孙常侍也收了些钱,更是不值”
从语句中看,应该是某个叫“李雄”的人花巨款买了官位,“孙常侍”收取了一些介绍费。写信的人认为买贵了。
胡轻侯反反复复地看了几次,止不住的狂笑。那个灵寿县令翻脸太快,蔑视她太彻底,她差点以为这个时代是没有买官这么回事的,原来买官依然有,只是她遇到了一个不讲规矩的垃圾。
“胡某还是有机会买官的”她眼睛放着光,以前是眼界不够,找一个小小的县令买官有个用,做人格局要大,要么不买官,要买官就直接买县令不就是钱吗她抢劫了县衙,怎么会没钱
胡轻侯看天空,是不是有一道光芒照在她身上,星光点点
“感谢老天爷。”胡轻侯对着天空谄媚地笑,还以为是地狱模式,什么金手指都没有,原来是有的,这不是有机会可以买官了吗
胡轻侯握拳,严肃无比“我知道了我的穿越是当官宫斗模式,就像日系动漫。”日系动漫死宅男穿越到了异界都是这样开局的,莫名其妙得到了某个信息,然后去某个大城市,遇到了某个贵族千金,然后成了好朋友,再然后就成了大官。
“我一定会打通这个游戏的”胡轻侯板着脸道,人生到了绝境,但有一丝光明就该阳光泛滥胡说八道聊以。
胡轻侯仔细在一堆信纸中翻找,没能找到与买官有关的其他信件,她差点想要拆了做好的纸甲寻找“孙常侍”的下落,终于在最后一刻恢复了理智。
“孙常侍”假如没有理解错误,“常侍”是官职,以胡轻侯对古代官职的浅薄理解,“常侍”应该是皇帝身边的人,不是太监就是贴身跟班,不然何来“时常伺候”理论上只要到京城就能找到孙常侍。
这该死的京城在哪里长安洛阳开封
不论哪一个,胡轻侯都没有去过,人生地不熟也罢了,她难道还能带着几百个山贼,手持利刃,进入京城
一个小小的灵寿县县令就没把她看在眼中,想要吞了钱,然后取了她的性命,那个“孙常侍”会不会被灵寿县县令更贪婪凶残百倍
最重要的是,一个女子能够当官吗
胡轻侯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尤其是最后一个。古代女人可以做官的朝代屈指可数,所以她才会向灵寿县县令退而求其次,只要给个“名誉衙役”就满足了。
那个能够在“县令”的任命上拥有超级能力的孙常侍会看在钱的面子上,给她一个“名誉县令”吗
只怕是做梦。
朝廷是否使用女官,哪里是一个“常侍”可以左右的
“孙常侍”会因为区区钱财而与满朝公卿作对,任命一个女官
胡轻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以为中了大奖的滚烫的欢喜慢慢冷却。
孙常侍极有可能是鄙夷讨厌女人的。
胡轻侯看着四周喊着口号齐步走的山贼们,清清楚楚地注意到山贼们的精气神因为她的关注而陡然提升了一大截,好些人明显用力过猛,一脸的舍生取义。就这些用血腥镇压得到的表面温顺听话老实的山贼,到底能够维持多久
胡轻侯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她阴沉着看着数百山贼,她现在就是水泊梁山的王伦,这群山贼之中随时都会冒出一个晁盖或者林冲。
“左左左右左”呼喊声中,胡轻侯勾起嘴角,眼冒凶光,恶狠狠地笑“胡某就去京城”
不当官,在古代就是谁都可以割一刀的杂草,想要活下去就一定要当官。
黑风寨的所有人都聚集在操场上,人人神情惶恐,互相交换着忐忑不安的目光。每次大当家叫人聚在一起就没好事,难道又要杀人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众人,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与胡轻侯直视。
胡轻侯看着鹌鹑般老实的山贼们,温和地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山贼们急忙挤出欣喜的笑容,准备欢笑和鼓掌。
胡轻侯道“本座在京城有个亲戚是大官,本座要去找他求个官老爷做。”
山贼们呆呆地看着胡轻侯,大当家有大官亲戚怪不得大当家威风凛凛,一看就是大老爷。
胡轻侯看着发呆的山贼们,冷冷地道“鼓掌。”一群混账,这都要她提醒这届山贼真是太差了。
一群山贼反应过来,热烈地鼓掌和欢呼“大当家要当官老爷”“大当家才高八斗”“大当家厉害啊”
胡轻侯慈祥地挥手“孩儿们厉害,孩儿们才高八斗”
有山贼眼中闪着灿烂的光芒“要是大当家当了官,我们是不是也能当大老爷了”当官老爷是不敢想的,也就只有大当家这类有“贵亲”的人才有资格当官老爷,但是大当家当了官老爷,他们是大当家的手下,会不会可以当衙役老爷
有山贼大声地道“大当家当了官老爷,自然需要一帮信得过的人替大当家做事,亲不亲,自家人,我们不帮大当家做事还有谁能帮我们当然是衙役老爷,为大当家端茶倒水,干些粗使活计。”一群山贼热切点头,没错,一个好汉三个帮,大当家当了官老爷,他们自然是衙役老爷。
有山贼看胡轻侯的眼神宛如看着亲爷爷,祖坟冒烟才让他们有机会遇到胡轻侯,才有机会成为胡轻侯的忠诚的手下。
有山贼用最充沛的感情,声嘶力竭地叫道“大当家”
有山贼没有嘶吼,可那眼神中满满的仰慕和忠诚,哽咽着用正好可以比他人大声嘶吼还要响亮那么一点点的音量,清清楚楚毫不含糊地“轻声”自言自语道“能够跟着大当家,真是我人生最大的幸运。”
胡轻侯淡定挥手“今日本座要带领五十个精壮男女去京城找我亲戚”
一群山贼用力点头,又是京城,又是亲戚,这大当家一定会当大官的。
“你们剩下的人”胡轻侯温和地声音渐渐冰凉,“要好好看管本座的基业,若是有了差池”
“纵然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本座也要砍死了你们全家”
一群山贼悲愤无比“大当家,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是若谁敢夺大当家的基业,我等就是死了也绝不让他得逞”
有山贼在寒风中扯开衣衫,拍着胸脯,大声道“人在山寨在,人亡山寨还是在”
一群山贼用力点头,只要胡轻侯当了大官回来,这山寨绝不会少了一根头发丝。
山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进,胡轻侯闭着眼睛靠在粮食袋上。她日日夜夜修炼内力,可惜内力始终毫无动静。她也知道这急不得,她才练了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内力。
小轻渝随着马车的颠簸而起起伏伏,玩得不亦乐乎。
炜千与几人走在最前面,这些时日的经历让习惯了缓慢生活节奏的她目不暇接,一日比以往一年还要过得充实。
“大当家真的能够做官”她情不自禁地低声道。
一个山贼低声回答“当然”
炜千和几个山贼转头看他,他得意地道“大当家是什么人大当家说要找个有万亩良田的营地,就真的有了万亩良田的营地,大当家说要给山寨准备过冬的粮食,就真的有了过冬的粮食。大当家从来说到做到。”
炜千和几个山贼用力点头,大当家有亲戚疏通,一定可以当官的。
众人过了一个拐角,迎面看到两三百人同样向这边走近,双方陡然看到对方,都是一怔,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