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连战连胜(修) 钟采的得意,众人的沉……(1 / 2)
擂台周围, 白家、邵家、乔家的众多族人都沉默着。
所有人都没想到,攻擂成功的白家儿郎,居然这么轻易就败在一位开光一重的年轻修者手里!
要知道, 刚落败的白颂, 已经是开光四重了!
就算整个大境界里吸收的天地之气大多会消耗在凝聚元魂、开光宝物的过程中,小层次的压制不大, 可白颂本身是个很沉稳的人, 他在辟宫九重足足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来积攒底蕴, 放在整个白家的年轻一代都很不错了,结果……居然比这攻擂的修者弱那么多?
不是不能输, 而是输得太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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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新的擂主就立在台上,并没有露出什么轻蔑之色。
但毋庸置疑,他在等着几家族人攻擂了!
三家族人面面相觑。
很快,就有一位身长九尺的昂然青年走出来,脚下一蹬, 已然落在了台上!
极其英俊的年轻擂主看向青年。
青年抱拳:“请!”
擂主道:“请。”
下一瞬, 这两人迅速动手,狠狠地冲撞在一起!
青年手持者, 乃是一柄大斧!
擂主手中也依旧挽着那张硬弓。
相比起大斧来,硬弓似乎不够强大, 但它却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强硬。
擂主身法快到极致,霎时以弓头敲击大斧侧面。
斧子来势汹汹, 却在这一敲之下, 连带着九尺青年本身也踉跄了一下。
青年力量极大,与斧法相得益彰,但他真正交战时才发现, 之前白颂会那样轻易被打落长刀,正是因为这新擂主的力气更为恐怖!
也不知他是如何锤炼自身,难道是修炼了什么极为高深的淬体法门?
但青年来不及过多思索,只是急忙返身,再抡长臂,大斧嗖嗖数次,急斩而去。
只可惜,新擂主轻松躲开了。
大斧三连招,都没能伤到他分毫。
青年沉心定气,站立原地不动,心里却生出几分沉重。
琢磨不到对方的踪迹,引以为傲的力量也占不到上风,他必须更加谨慎才行。
青年亲身体验之后才更明白,自己绝不是新擂主的对手。
他甚至还看不分明,对方究竟出了几成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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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边。
钟采眼神明亮地看着那交战的人影,兴奋地握拳!
对!就是这样!
老邬打他!
快别玩了,射箭!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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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感知到钟采的想法,邬少乾很快拉开距离,随意将手指搭在弓弦上,就释放出无比可怕的杀气,瞬时就让对手的青年僵直住了。
不得不认输。
这新擂主的箭尖,又一次抵在了他对手的心口。
一旦还要反击,就是一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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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收起大斧,跳下擂台。
几个同族围到他身旁,纷纷询问:“怎么样?”
青年面色凝重地说:“摸不到底。”
他这次上台,既是为了攻擂,也是想称量对方的底线。
然而他依旧是败得太快,与对方的交手连十个回合都没撑住,能看出什么来?
几位族人也都有些失望。
旁边竖着耳朵探听的其他众人,也同样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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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有点小得意,咧嘴无声地笑了笑。
主要是在人家大本营里,他家老邬又这么出风头,他还是别太嚣张。
不然,说不定要挨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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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大斧的青年来自邵家。
这再次上台的,就是乔家的一位身形健美的女子。
女子使的是一杆大枪,枪身极重,本身也有大力量。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她才上台,就快速挽出枪花,要叫新擂主看不出大□□向何方。
每一次抡臂,大枪都会在空中发出轰然爆鸣声响!
只是,乔家女的每一枪,都落在了空处。
哪怕大枪荡起的威能极大,哪怕其余威都能震出层层力量涟漪,却仍旧都是伤不到对方一分。
而且,新擂主也并没有给她寻找新法子的机会。
几枪未能奏效后,乔家女同样是汗毛倒竖、脊背发凉。
杀气笼罩着她!
尖锐的刺痛感,哪怕没有彻底迸发,却叫她的心脏急跳起来。
乔家女同样深刻地感知到,必须认输了。
自然,她也无力地跳下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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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场,三家各出强者,统统败在几个回合之内。
这也太丢脸了。
从白颂与新擂主交战的时候起,就几乎再没有什么热烈鼓劲的声音响起。
并不是几家族人不想助威,而是他们还在观望的时候,就已经不用助威了。
钟采悄悄扳着指头,比出一个“三”,悄悄地又咧开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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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族人互相对视,盘算着哪些人够实力去试试。
开光擂台有二十七个,各家最出色的开光强者几乎都在守擂,奋力应付着源源不断的攻擂者。
分散在这个擂台周围的、来自那三家的开光修者其实也就几十个。
强大些的当然有,毕竟先前这擂台暂时无主,为了给各自家族争夺荣光,他们自然要争取一番。
只是,白颂他们已经上场了。
剩下的那些修者们各自看了看,即使有些自信的觉得自己比白颂几人厉害,可他们估量一会儿,也自觉没厉害到能快速打败他们的地步。
……要是空着擂台没人上去,三家就更丢脸了。
不远处,走过来一位瘦削的男子。
他周身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通身好像笼罩在一层鬼雾中,颇有些骇人。
在见到这人时,乔家几人迅速迎了上去。
“乔暝哥!”
“三堂哥!”
“三叔!”
众人纷纷称呼,脸上都露出喜悦。
乔暝神情倒是并不阴森,反而带着一丝笑,只是跟气质不匹配,就显得有些怪异。
“怎么这么热情?”
乔家众人就七嘴八舌,立刻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乔暝转过头,看向那擂台之上。
新擂主原本不知在看向何处,但当他目光所及时,新擂主也瞬间察觉。
乔暝神情微动。
他刚才运转了功法才看过去,新擂主却依旧感知。
果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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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白家的人在看到乔暝时,脸色微微有些僵硬。
乔暝是乔家的顶级天才,为人也很有气度,只是他召唤而来的伴生宝物有些阴森,这才让本身的气质变成这样。
实际上,乔暝已经基本被确认为筑宫种子,是乔家核心培养的几个年轻强者之一。
当然,三家都有这样的筑宫种子,可他们的地位是格外不同的。
邵家子女和白家子女,在面对乔暝的时候,也要多给几分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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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暝已经明白众人的意思,没有多说,已经出现在擂台上。
周围众多同境界修者,居然都没有发现他是怎么上去的。
只是晃眼工夫,乔暝就站在了新擂主身前的五步之处。
太快了!
几乎所有修者,都不禁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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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乔暝,心里却生出一丝奇异。
因为听说了新擂主的“丰功伟绩”,乔暝本打算直接出现在新擂主身侧一步之处,给对方一些压力。
没想到,新擂主的速度竟然比他预料的还快,硬生生让两人依旧相对而立,彼此之间的距离也保持在五步之地。
乔暝眉头微皱,感觉有些棘手。
速度不在他之下,不,甚至比他更快!
乔暝朝新擂主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虽然他是在表达友好。
随后,他手里出现了一面黑色的旗帜,将他整个包裹住。
再一瞬,乔暝的身影就消失了。
好像有一团几乎不可察觉的阴影,极快地闪动在整个擂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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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之人惊异地看见,新擂主的身影也不断地闪动起来。
每一次闪动,他都出现在擂台的某处。
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新擂主每次闪身的时候,都是刚好避开了那极淡的阴影。
阴影如影随形,却也仅仅是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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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暗暗“哇”了一声,居然有人的速度能差点赶上老邬!
同时,他也听见了周围渐渐响起的议论声。
大概是因为台上两人的交手已经超过十几个回合了,似乎还要僵持,其他的修者们也终于不再是屏住呼吸地观看,而有了说话的余裕。
“乔暝居然也不能追上他……”
“太快了!新擂主到底什么来头,身法快成这样!”
“刚刚三场我们几个族人分析,新擂主的箭法如何强势且不提,他的力量、速度都是上上等。”
“融合境之下,战法是否强势,还要看修者底蕴,这人的根基太扎实了。”
“也不知他是什么资质的?”
“三叔是地品顶尖资质!他的黑暝旗极其可怕,如今还没开发出来,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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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竖起耳朵,听得真切,很快分析。
原来那个乔暝的黑暝旗是八级极品的伴生宝物,如今他的境界还低,将旗子裹住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提高两倍速度了,而且身影会被淡化到极致——如果更进一步后,不仅肉眼再难看见他,就连用神念去扫,也都找不到他了。
如果在夜里使用黑暝旗,威力还能提升三成。
因此,乔暝要是去搞暗杀,可谓是一把好手。
不过黑暝旗暂时还没有攻击能力,乔暝自己还修炼了其他的手段,是一双相当可怕的幽冥鬼爪。
虽然此刻乔暝还没能使出来,但是那爪子其实隐藏在黑暝旗内——要是他的对手稍有迟钝,鬼爪就会探出,强势袭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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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摸着下巴,暗暗思忖。
乔暝追得是很快,可老邬比他还快一丝,也不是抽不出空隙来抵挡攻击啊。
但一转念,他又觉得可能是老邬觉得跟乔暝近战,在相似的速度之下,鬼爪小巧而且灵活,硬弓则相对笨拙,对上鬼爪会吃亏。
那么,难道老邬是想把乔暝给耗死?
钟采神情有点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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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各家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新擂主的各方面都没有短板,近战、远攻、玄力储备,都找不出破绽。”
“乔大哥使用黑暝旗时,玄力消耗很快,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乔暝要是抓不住新擂主,最终怕是也只能遗憾……”
“真是看得让人手痒,要是我速度更快些,也想上去,与新擂主打上一场!”
“谁不是如此?可要是连人都碰不上,三两下就被人指着要害,就太没趣了!”
“现在这两人是消耗战,乔暝稍慢,却也足以让新擂主拉不开距离了。”
“新擂主无法指向乔暝的要害,乔暝也打不出真正的伤害。”
“谁底蕴多,谁就会胜出!”
众多修者的眼力也都十分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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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笑吟吟地看着跳来跳去的老邬,心情非常好。
夸吧!都得夸老邬!
这样六边形战士的老邬,他可是也出了很大力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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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邬少乾还是天之骄子的时候,两人偷摸地见面,邬少乾带着钟采适应这个残酷的世界,带他狩猎,自然也会跟他聊起修炼上的事。
邬少乾从来没有因为钟采资质差就瞧不上他的话,而钟采带着前世的记忆过来,本事还没长出来,乱七八糟的见识还是很多的。
就比如,钟采会给邬少乾提出这样的建议:
“光拉弓怎么行?要是人家跟你近身了,你不就没法跟人打了?”
“传承里有箭术也有用弓的法子啊,准备先箭术再弓法?不行不行,你得一起来。”
“时间挤挤就出来了!你练弓,我练锤!要是我的锤子能砸断你的弓,那就是还不行。”
“你肯定是压着境界跟我打啊,高境界压着低境界有啥意义!你要同境界!无敌!”
“光能近战也还差点,要是人家速度比你快怎么办?时间挤挤就出来了,你不是要去历练?多找找身法相关的。”
“身法也有?那也赶紧学啊!你这传承够全面的,淬体的有没?长力气的有没?”
“为了适应射日弓,这些都有啊……那都得赶紧练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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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了一下过去后,钟采又有点不自在地挠了挠脸。
以前没觉得,现在想想,好像那时候他给老邬打了好多鸡血?
老邬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呢。
但一转念,钟采又恢复如常。
他鸡血老邬,老邬也鸡血他啊。
当年他也是个小孩子呢,别说他俩经常是一起磨练战法了,就说他前脚让老邬练速度,老邬后脚就把他扔到一头蛮兽前面,他也好辛苦的。
不过,等他胜过蛮兽以后,老邬就会把身法展示给他看……
钟采又露出了笑容。
其实很有意思啊。
老邬当年还说,虽然射日弓本身的功法不适合他,但是身法却没问题。
等钟采天引巅峰、经脉都贯通后,就可以学了。
老邬会手把手地教他,给他提高生存能力。
现在想想,时间过得可真快,一切变化也快。
但他跟老邬却不用再琢磨着怎么见面了,他俩可以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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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少乾心里其实是有成算的,在钟采跟他叨叨之前,就按部就班地修炼着了。
只是,他很喜欢钟采这么关心他。
每次看到钟采绞尽脑汁地想他还有什么弱点,要想办法弥补这个弱点时,他就能感觉到钟采对他毫无杂质的心意。
而且,尽管射日弓的传承堪称面面俱到,钟采也依旧能提出很多出彩的建议。
邬少乾会仔细听,也会认真地弥补。
他很喜爱跟钟采相处,也很乐意听他的奇思妙想。
甚至他还隐隐能感觉到钟采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在陪着钟采历练的时候,每次看到钟采在他指点下的进步,也都会很喜悦。
邬少乾还很喜欢听钟采的赞叹声。
每次他竭尽全力地磨练自己,能在钟采面前展现出速度、力量、战法、箭法等等本事的时候,钟采都会给他强烈的反应,让他打从心底里感到满足。
也因为这样,邬少乾出门在外时,都很遗憾不能带着钟采一起。
邬少乾同样听到过很多来自他人的称赞,可相比起钟采来,总有哪里不对。
有的眼神不够明亮,有的不够真诚,有的真诚里掺杂着酸意,有的完全只是恭维,还有的带着极力隐藏的算计……
邬少乾宁可多花点时间修炼,等下次见到钟采时,再展示给钟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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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擂台上的两人,已经僵持了一盏茶时间。
他们仿佛都不知疲惫,还在持续地消耗着玄力。
乔暝隐藏在黑暝旗中的身体渐渐有些虚弱,本就苍白的面容上,多出了一丝惨淡。
他死死盯着新擂主闪身的方向,紧紧地跟上。
只要对方稍有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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