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房间(1 / 2)
汤蔓还是头一次看到汤澎脸上如此精彩的颜色, 一阵青一阵白,还有与人斗殴留下的伤。
臭小子挺不服气,可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汤蔓忍不住勾起唇, 看向一旁正在安静饮茶的谢肃,他身上有一种成熟男人的沉稳,话不多,但一针见血。
谢肃与汤澎打过很多场球,他们虽有十几岁的年龄差,却并没有所谓的代沟。或许彼此之间本就没有太多不必要的话, 球场上见输赢。
这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某种默契, 谢肃很清楚如何让汤澎服软。
“如果你打不过呢或者被打残呢你想过后果吗”谢肃看着汤澎,目光平静。他褪去身上的羽绒服外套, 内搭一件黑色粗针织毛衣, 衬得肩宽腰窄。
汤澎咬了咬后槽牙“没有这种如果”
谢肃笑了笑“嗯, 倒是挺有自信。”
带着笑意的话语,明明是夸奖, 可听在对方耳里又像是嘲讽。
话题点到即止, 谢肃知道汤澎是个聪明人, 再多说只不过是画蛇添足。他站起身, 甚至没有挪步, 对汤澎说“敢不敢跟我较量”
汤澎现在一米八的个头, 却还是矮了谢肃一大截。他毕竟未成年, 身板没办法同经常锻炼的谢肃的相比。
在旁边吃瓜的汤蔓搬来椅子坐下, 就差拍手叫号。
周兰蕙白一眼汤蔓, 倒也没有阻止。
也说不上为什么,汤蔓很清楚谢肃不会伤害到汤澎。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也让汤蔓一怔,虽说是夫妻, 可他们也才认识没有多久。
汤澎的脾气,一激就肾上腺素狂飙,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谢肃的对手,还是逞强“来啊谁不敢”
话音刚落,就见谢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擒拿住汤澎的双手。汤澎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更别提应对能力,就被谢肃反推按在墙上。
旁边的汤蔓和周兰蕙猝不及防,目光愕然。
谢肃甚至没有拿出三成的力道,他用受伤的手按着汤澎将其双手折叠在背后。
汤澎不得不一面脸贴在墙上嗷嗷叫疼。
谢肃不疾不徐“如果我现在使力,可以卸掉你一只手。”
汤澎还在叫唤“疼疼疼”
谢肃没放手,继续使了一分力道,抬腿,将一只脚轻踩在汤澎的小腿处“如果我脚下用力,轻则伤筋动骨一百天,重则这只脚一辈子就废了。”
“不公平”汤澎咬牙切齿,“你是练家子,我怎么跟你比”
“对,这个社会就是这么不公平。”谢肃随之放开汤澎,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下次考虑问题时肯定不会鲁莽行事。”
汤澎咬牙切齿,脸上有不服气,心里却是服气的。这个年纪的男孩没有什么不懂,网络信息发达的现在,他们接触到太多的讯息,只不过需要正面的引导。
坐在旁边围观好戏的汤蔓看着看着,思绪横飞。
有个人曾经告诉过她,有些事情就是要拳头解决,才能叫人服气。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血气方刚,爱打架,会闹事,她似乎习以为常,所以下意识认为汤澎的行为不至于那么严重。
谢肃说得很对。
他不仅条理清晰善于表达,也会用自己的身手让汤澎心服口服。这是目前汤蔓和周兰蕙做不到的。
一个家里或许真的很需要一个阳刚的男人,他不能大男子主义,但是在该有的权威面前让人信服。
汤澎明显很吃谢肃这一套。
汤家不是没有男人,汤蔓的父亲汤逸明是去年年初去世的,准确地说,汤逸明没有行动能力已经有两年,甚至在这两年期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办法说出口。他得了渐冻症。
渐冻症是一种很折磨人的病,折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更有家人。到了末期,汤逸明身上的肌肉萎缩、延髓麻痹、甚至需要呼吸机来维持呼吸。
汤蔓得知父亲得渐冻症是她回镇上创业的前一年,那时她正在市区有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想长远地发展下去。
周兰蕙哭着打电话给汤蔓,天斗塌了。
病程从初期到末期,往往需要好几年的时间,病人身体也像是被冰块冻住,渐渐行动不便。
为了陪着父亲度过余生的最后时光,汤蔓辞了市区的工作,回到了清镇。
手臂被轻轻一掐,汤蔓回过神,看向周兰蕙。周兰蕙的视线从谢肃和汤澎身上挪开,脸上带着欣慰笑意,让汤蔓来厨房帮忙。
汤蔓老老实实跟着周兰蕙进厨房,没想到反被说一顿“奇了怪了,今天我让你来厨房,你怎么不一声不吭”
“我要吭什么”
“你不知道自己吭什么吗哪次让你做个饭洗个碗你不是要死要活的”
“我哪有要死要活了那你怎么不使唤汤澎”
周兰蕙白一眼汤蔓“你看你怎么做姐姐的还不如谢肃呢”
汤蔓也跟着翻白眼“妈,你和谢肃才认识多久这么快胳膊肘朝外拐了”
周兰蕙“你好意思说谢肃还会帮我教训一下汤澎呢,你就只会在旁边看好戏。还有,我使唤汤澎洗碗的时候你是一次都看不见对吧”
汤蔓撇撇嘴“反正你偏爱汤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是你捧在手掌的心肝宝贝,我从小就被你扔在山上给外公外婆带。”
周兰蕙咬了咬牙,用力呼吸一口气,平稳情绪“算了算了,老娘懒得跟你说。”
汤蔓“你本来就理亏。”
沉默一瞬,汤蔓自顾自走到水槽旁。
水槽里面放了三只青蟹,看得出来个头很大,分别被紧紧捆绑住大钳子。
除了青蟹,还有黄鱼、基围虾、牛排骨等,百分之七十都是海鲜,看得出来这顿晚餐下了不少血本。
“看吧,汤澎一回来,你又是买这个又是买那个的。”汤蔓故意说着,用手指戳了戳其中一只青蟹,“光这几只就得大几百吧”
周兰蕙走过来用食指戳一下汤蔓脑袋“就你一天天没事找事,这顿饭难道就做给汤澎吃吗你和谢肃不吃吗”
汤蔓看热闹不嫌事大“那谢肃可能没口福咯,他海鲜过敏。”
周兰蕙蹙眉“海鲜过敏你怎么不早说”
“上回吃饭的时候不是说过吗”
“你什么时候说的”
汤蔓也没想起来。
周兰蕙啧一声,看了看自己一大早天不亮就去菜市场抢的鲜货,一时之间无从下手。海鲜海鲜,吃的就是一个鲜。
汤蔓倒是一脸轻松“没事,反正我和汤澎爱吃。”
周兰蕙摇头“不行,我再去买点菜,这个点菜市场还有不少好货。”
汤蔓拦着“这不是还有很多菜吗谢肃还带来了他邻居送的大白菜和萝卜什么的。”
今天是阳历上的最后一天,本就具有一定的仪式感,况且还是周兰蕙特地邀请谢肃来家里吃饭,做一桌让人吃了会过敏的菜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