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以全忠节(2 / 2)
翌日,薛仁杲下令继续勐攻,郝瑗大急,拽着薛仁杲的缰绳,苦苦劝道:“陛下,李世民援军不日即到,且河西李轨作乱,危急金城,为免腹背受敌,我军宜收缩战线,在此安定小城消磨,于大局无益啊”。
“不破安定,难消我心头之恨”,薛仁杲一脸暴戾。
“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置大局于不顾,何其不智”,郝瑗剧烈的咳嗽着,指着薛仁杲恨铁不成钢的怒斥道:“先帝在时,便常叮嘱不可怒而兴兵,陛下何故不听,如今军心已失,腹背受敌,再战下去则大秦基业必不久矣”。
听得这话,薛仁杲不仅没有醒悟,反而愈加震怒,竟是一甩缰绳,直将郝瑗掀在地上,“你搬出先帝压我亦是多余,今日我必破安定”,而后跨马扬鞭,直取安定城。
郝瑗躺在地上,面如死灰,看向湛蓝的天空,眼中尽是悲戚。
昨日薛仁杲强攻一日,并未围城,李叔良便是派遣数批信使,径直去向李世民求援,此时的李世民已率军抵达豳州宜禄城,这才得知刘感奔袭安定城,截断薛仁杲后路当即大喜过望。
只是对于李叔良擅离宜禄,李世民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宜禄城乃是豳州与泾州接壤的一座城,若是让西秦军打进宜禄,那边真正的进入到大唐京畿地区,这种影响不亚于高墌城之败。
当夜,李世民驻扎宜禄城的第一天,便是收到了泾州急报,西秦诈降,刘感兵败被杀,李叔良困守安定孤城。
不敢耽搁,李世民当夜便命骁将丘行恭率三千精锐骑兵星夜驰援安定,意在袭扰,勿要使薛仁杲破城即可。
毕竟安定城之重要性不言而喻,安定城在西,高墌城在中间,宜禄城在东边,有安定城在,便是在高墌城背后钉下一颗钉子。
从另一方面来说,长平郡王李叔良是李渊的六叔郇王李祎嫡长子,乃是李渊的堂弟,李世民的堂叔,关系亲近,乃是李唐宗室里的重要人物,如若阵亡或被俘,那影响亦是甚大。
而李叔良亦是未给李唐宗室丢人,亲自披甲上城,再次艰苦坚守一日,李叔良自身亦是手臂中箭,好在唐军上下一心,薛仁杲再一次无功而返。
当薛仁杲在帐中大发雷霆之时,一名士卒急急来报,“陛下,军师、军师不行了”。
薛仁杲怔住了,手中酒杯跌落在地,而后忙是向郝瑗营帐冲去,掀开帐门,便是见得郝瑗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门口。
见得薛仁杲到来,郝瑗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嘶声道:“撤,撤军,联突厥,抗、抗二李”,而后气绝身亡。
薛仁杲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眼见郝瑗临终亦是在为大秦谋划,即便是心硬如薛仁杲亦是有些动容,而后一把抓过医师,“军师向来身子硬朗,如何会突然病重?”
医师瑟瑟发抖,一旁郝瑗的亲卫眼睛通红,见状壮起胆子说道:“军师每夜里便是在先帝帐外枯坐,忧思成疾”。
薛仁杲闻言沉默良久,而后叹道:“传令,明日一早,撤军,另外,追封军师郝瑗为,金城王,丞相,定谥为忠,陪葬先帝陵”。
这一夜,随着军师郝瑗的死讯传来,西秦大营一片哀戚,郝瑗作为薛举的谋主,乃是西秦第一文臣,薛氏父子残忍暴戾,性格易怒,若无郝瑗劝谏,不知要杀多少人,在西秦军中,也唯有郝瑗能够从薛氏父子刀下救人。
就在西秦大营士气低迷时,不远处的黄土沟壑里,悄然潜入一支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