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访倚兰芳泉洗剑，闻清元神思澄明（2 / 2）

几人说说笑笑，偶尔将水中的落花捞出来。

李篱忽然看向倚兰亭，那里有一阵极淡极悠远的香味传来，再看过去，寇怀的纱帐已经被言先生撤去了。

“我们过去。”李篱招呼二人。

就在这时，众人都渐渐觉察到了这股味道，有的轻嗅，有的走近去。

有弟子高声道：“这味道在变化！”

李篱三人向前走去，由于入道，李篱的嗅觉较以前敏感了许多，她自语道：“非是所制的香在变化，而是周围混合的花香在变化。”

言先生似乎看了她一眼。

李篱从思索中醒来，只看到言先生移开的目光。

“淡而不忽，远而不浓，绵绵兮如云絮，昭昭兮如明霞。真是不可易得……”

的确，这香竟在远淡之间给人一种明艳的感觉，总令人想到鲜红如火的晚霞。

言先生朗声给予评价：“寇怀，上品。”

那名叫寇怀的弟子面露得色，合起香盒，朝言先生一拜后离开石桌。

渐渐的，也有弟子制成了香，虽然各有特色，但有寇怀珠玉在前，众人不免觉得有些缺陷。

付娇是最后一个，众人闻香已久，不免有些疲乏，因此都不十分期待。

李篱看见付娇一脸自信，言先生撤去纱帐后，她便将一把香粉撒开，风吹香落，弟子们闻到阵阵浓郁的香味，竟是比百花香味更加浓厚。

倒是新奇，浓而不过，非雅却也未俗，我香出时百花失味。

付娇看向言先生，道：“直接混合多味香料与间接混合香料都是混合，我便浓缩百花，以压制今日的香满亭。”

言先生点点头：“不错，也算是有见解，评为上品。”

付娇欣喜拜谢。

周围有人似有不解但却未出声询问。只有寇怀明显地“哼”了一声。

言先生道：“寇怀是间接融香，付娇是直接融香，虽有高下，却可同属上品之列。”

言先生说罢不语，开始整理手中的物品。寇怀面色稍霁，周围人的探讨声也渐渐消失。

付娇并不管众人如何评价，高兴地跑过来，还未等几人恭喜便开口道：“言先生要开始了！快看！”

几人闻声望去，果见言先生手下翻飞、行云流水，时急时缓，阵阵香味随之产生，手下动作不停，香味变化不已。

俄而如兰似桂，俄而清冷近无，俄而远在天边，俄而似在身旁，香远益清，牵动心神。

众人沉浸其中，似乎在百花丛中游逸，欣赏着段段高妙的舞艺。

忽而言先生动作迅如雷霆，将壶中茶水浇灌在香粉上，微微发出了“呲呲”声。

原先所有种类繁多，变化多端的香味通通远去，消散了踪迹，只有一股清冷的气味传来，使人想到空气湿润冰凉的茂密林间，一道清泉带来青草味，最终消散虚无。

好奇异的感觉，似乎身体里多样的疲惫都随香远去了，只余下中正平和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众人从中醒转过来，言先生才向众人解惑道：“这是清元香，今日新得，分作两份赠与寇怀与付娇。”

四周的人顿时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