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朝贡困局（1 / 2）
原来，从很多年以前开始，西边的福国、北方的厉国和南边的丘国每隔六年就要派使者前来向根国索要朝贡：少男少女各一百名充当奴隶（“默契”错开之后相当于每两年一次。
“弱国无外交”：懦弱的根国国君根本无力抗议，只能把心一横，就下了一条命令：国家有险、匹夫有责；国君有难、四方支援。
于是采取“瓜分”的策略，向根国辖内各个村子强行指派名额、每村限期上交少男少女各两名。这也是疲弱的根国得以苟存到现在的不二“法宝”。
眼看着明年春天就是需要向北边的厉国朝贡之期。按照惯例，岁末之前本国国君的使者就会来到昊村正式通知：准备好少男少女各两名，明年三月底朝廷就会过来提人。
“真是岂有此理！村里现有人家也才二十户，照这个架势发展下去，要不了几年，村子里的孩子早晚会被掳掠一空的！”一向平静温润的昊虞勃然变色、愤而跳将起来，还差点拍了桌子。
“每个村子的情况应该都差不多，这样综合起来根国的状况也大抵如此。这是堂而皇之地打着和平的幌子、行明抢暗夺之实。”梁叔叹了口气说道。
他身旁的梁婶则早已暗自垂泪，昊翊伸手搂住了母亲，也在黯然神伤；爷爷一改慈祥的本色，紧锁眉头、陷入沉思；奶奶也用手摩梭着孙儿的后背老泪纵横
原来前年给南方丘国朝贡的名额中就有梁叔的女儿、昊翊的姐姐昊慧，如今伤心事又被提及，一家人不禁悲从中来。
昊虞烦躁地来回踱了好几步，问道：“村里难道就没有任何良策来应对吗”？
爷爷和梁叔都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晚餐就在死寂的气氛中草草收场。回到卧室后，昊虞看着往日神采飞扬、活泼好动的昊翊闷闷不乐的样子，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咱们出去看看幼雕。”
幼雕虽已入窝，但尚未睡着；雕窝下面的廊下位置就放着小狼风电的狼窝。
昊虞一直给小狼喂煮熟的肉，也经常跟它一起在火边烤肉吃；这是为了能让它彻底向狗子的生活习性进化和转变。
但对于幼雕则截然不同：昊虞总是让它自行捕猎、自己撕扯猎物进食，每天早晚的极少量喂食、饮水只不过是餐前小点、只用于联络与增进感情，为的就是要尽量保持金雕身上固有的野性并且还能每天吃到最新鲜的肉，这样才能让它始终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以及在广袤的蓝天白云之间雄心万丈、任意驰骋，自由自在地惬意翱翔。
此刻风电正卷起身子、匍匐在窝里闭目假寐。昊虞轻轻拍了拍它的爪子，风电马上来回舔了几下昊虞的手，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毛，然后就在昊虞哥俩的两腿之间蹭来蹭去。
昊翊已经从厨房取来吃剩的几块熟鹿肉，又从廊上的屋檐下取了两小块已经风干的肉。先把熟肉喂给了风电，它马上叼起肉很香甜地吃了起来。
昊虞右手戴上新制的长袖鹿皮手套，来到闪雷的窝边，用左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幼雕“啾啾”叫了几声。
然后昊虞右手一伸，幼雕立即跳了上去、稳稳站住。昊翊马上递过来一小块鹿肉，幼雕侧眼瞅了瞅，一口叼了过去吞进了嘴里。
哥俩带着雕和狼出了村子，此刻太阳尚未落山、余辉万丈。眼前是一片开阔地，顿觉神清气爽（随着村子里的人口逐年递减，耕作的土地也较之以往荒芜了一些出来。
吃完肉的金雕扑腾了几下翅膀，又有点跃跃欲试了。于是昊虞把右手往前轻轻一伸，说道：“去吧。”雄雕立刻振翅腾空而去。
看着金雕在广阔的天空展翅飞翔，昊虞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已然略有计议。
到外面溜达一圈后昊翊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回房后，昊虞又向昊翊细细打听了前几年村里被强行拉去朝贡的孩子们家庭的相关情况，得知基本是以家里兄弟姐妹众多者优先自愿献出、但最多一对子女；此后剩余家庭若遇子女数量完全相同就以抓阄形式来决定。
原则上只有一个儿子的就不再献出，可以用女儿来抵；若总共就只有一个小孩，也会豁免，通常这个家庭会主动献上家中多余的所有存粮或鸡鸭羊等物给予离失子女住户以补偿。
村长、猎户、石匠和另两个农户家均因子女较多而各有一对子女被献出。梁叔家本来就只有一儿一女，前年都被迫献上女儿了。
明年会格外难熬：因为所有家庭都有献出记录了，也许要打破一户最多两个孩子的豁免权。
总不能让只剩一个孩子的村民彻底绝后吧，尽管该家庭此前只献了一个孩子。
临近拂晓，昊翊沉沉睡去。昊虞思前想后、踌躇再三，也终于抵不住睡意袭来而进入梦乡。
天刚蒙蒙亮，就听中医爷爷家门口吵杂声一片。昊虞被惊醒了，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昊翊，蹑手蹑脚下床开了房门。
出去一看，就见爷爷梁叔一家子以及村长和一群村民都聚在大门口，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什么问题。
大家伙一见昊虞出来，立马都围了过来。村长开口问道：“孩子，你养的鹫和狼都还在窝里吧”。
“通常都会在窝里的，村长大人，这一大早的是发生啥事了吗？”昊虞略有点睡意朦胧地答道。
“你先带我们去看看狼和鹫吧”村长边说边往里面走。
昊虞赶紧跟上，然后带着大家径直朝着鸟窝、狼窝走去。
到那一看，果然幼雕和小狼都还在窝里。（几个月下来，幼雕也已经习惯了等昊虞哥俩在早晨给它喂食餐前小肉块并且喝完水之后再从昊虞手上飞走觅食；至于小狼则基本跟狗一样了，只要没啥事，它总是等着哥俩过来才离开窝的。
看到昊虞过来，风电摇动着尾巴跳离了窝，亲昵地围着他转。
昊虞不停抚摸着它头上的毛，就见村长先是仔细查看了狼窝以及四周，又看了几眼狼的嘴，这才转头对昊虞说：“昨晚村东的昊荣家丢失了一头小羊羔，一大早去喂羊的时候才发现，怎么找都毫无踪迹，周围也没有任何血迹。
咱们村离山上还是有点距离的，况且这几年也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所以就想着先来瞧瞧会不会是鹫或狼由于饿的缘故给叼走吃了。并非是有意怀疑它们的，请你见谅”！
“没关系，完全理解的，”昊虞边说边去看窝里的幼雕。
嘈杂的声音早就惊醒了幼雕，它扭动着脖子不时地侧脸瞧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