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营地势力（1 / 2）

新人派对好像已经结束了，两个人重新回到2139泡室所属的那条支巷。

进入支巷没走几步，罗威利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空气中好像有一股血腥味，他抬起头，空气循环管道的金属栅栏上沾着一滩滩殷红的血迹。

再往前行了一段，一个绿皮族从弧形拐角迎面飘了过来，他身后拉着一个满脸血渍的新人，一只手臂弯成奇怪的姿势，很明显已经骨折了。

“一手帮。”默多克开始在胸前的大口袋里摸索着什么，他看起来很紧张。

“什么一手帮？”罗威利问。

“一个帮派。”默多克说，“记住，不要招惹他们。一会儿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但他的眼睛后面全是恐惧。

“这里还有帮派？”

“有人的地方就有帮派。”默多克手上多了两枚彩色的塑料圆片，他自己留了一枚，将另一枚抛给罗威利，“这是代币，一工分换一枚，算我借你的。”

罗威利接住那东西。看起来很精致，正面有‘foloso’的字母，反面是一群穹顶建筑的浮雕，正是营地。

一路上，罗威利已经看见有好几个断手的工人被绿皮族拉走了，而且几乎全是新人。

更多的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倚在幕墙上呻吟着，空气中飘着一串串血珠。

罗威利还注意到有些人在发传单，他们将一张醒目的彩色塑料纸片塞进新人胸前的口袋里，连那些被绿皮族拖走的人也不例外，动作娴熟，塞完一张，嘴里咕哝一句。从头发就可以判断，他们不是新人。

快到自己泡室的时候，前方的人渐渐多起来，有刺耳的吵闹声传来，一个声音嚷嚷着：

“新来的雏，每人一枚代币”

“没错，就是你们这些头上没毛的倒霉蛋”

以及“快他妈交钱”“不交有你们好看”之类的威胁话语。

说着说着，有人尖叫起来。吵闹声一下子放大了好几倍。

两人凑过去，只见两个满脸金属纹身的壮汉正在揍一个新人，血珠在那个新人脸上无规则地滚动着，一条右臂好像也断了。

一个小个子男人站在旁边，正冲着周围的人说着刚刚那些话，他一头棕色发辫，满脸像部落印记一样凸起的纹身。

让罗威利诧异的是，这个男人和那两个壮汉都穿着矿工服。

看到那个年轻的新人，罗威利无意识地往前跨了一步，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想要过去阻止，默多克忙将他拉到一边。

“别犯傻，”他沉声说，“这么多人，你救得过来吗？在这里，收起你那微不足道的善心。”

“他们自己也是矿工，为什么要这么做？”罗威利有点差异刚刚自己的举动。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明白吗？在这里，只有你的工分，你自己的命才最重要，那个人已经完了，他的1点工分连看手都不够。

“永远记住两点，一：不要生病，二：不要受伤，特别是右手。如果无法工作赚工分，你就跟死人没差别了。不交保护费，一手帮不会要你的命，只会把你的手打残。”

罗威利恍然大悟，难怪叫这么个名字，“这帮人到底什么来头？”

“全是最凶残的通缉犯，重刑犯人、流氓、打手。他们大多数时间泡在四层的酒吧和妓院，一次收的保护费超过2工分。”

罗威利听得直咋舌，“不对啊，既然这样都行，谁还做告密者？”

“他们人也多，平均一下就没剩多少了。这个收费标准可是好几个帮派以流血的代价换来的，在一手帮之前，这些帮派的保护费比现在高多了，最后把工人逼急了，发生了集体暴动，都被推翻了。

“后来的一手帮吸取了教训，才决定三天收一枚代币，所以你偶尔也能在矿区遇到一手帮的人在挖矿。”

“三天一枚代币，就没人反抗了？”

“至少在二层没有，以前二层有过一些自发组织起来的小团体，但都太弱，被他们打废了。大部分工人就像温水里的青蛙，你不让他们一下子看到危险，他是不会主动反抗的。

“另外，这里很多人都是太空殖民者的后代，像我一样，三个我绑在一起估计都打不过一个地球人。”

默多克的身高挺唬人的，大概快两米了，但体重连一百斤都没到，典型的低重力环境长大的人，配合上他说话的软萌语调，用孱弱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那其他层是什么情况？”

“一层是海盗帮的地盘。”默多克指了指远处那群发传单的人，“看到那群人了吗？那是三层的欣悦帮，他们只卖毒品。

“这三个是最大的帮派，他们一般只负责各自的那一层，但欣悦帮是个例外，因为其他帮派也需要他们的货，所以每次来新人，他们都会做一下宣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