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华山少年(七)(1 / 2)
“哎!”这少年看了看那只剩下剑柄的短剑,又抬头看了看日头,长叹了一口气,将这断剑插入剑鞘之中,又自言自语道:“再不走怕是要误了时辰,宝剑啊宝剑,求求你一会儿千万别露馅,就这样好好呆着,千万不要露头啊!”说罢,一转身,又朝着山外跑去。
眼见日头已升得老高,华山脚下的华山古镇中一家两层酒楼的大门前呼哧带喘的叉腰站立着一个少年,手中拿着一把短剑,剑柄柄头的细环上用红丝带挂着两串剑穂和一个红色香囊,那少年抬头,看了看酒楼牌匾,笑着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回雁楼!总算是正午时分……赶到了!”
这少年大踏步迈进酒楼,环视四周,见一层的大小餐桌前已是七七八八坐了不少喝酒吃饭的食客,却未见到自己要找之人,便要上二楼查看。
“小客官,这是要吃饭吗?我给你收拾一个靠窗的桌子,凉快!”突然酒楼的小二拦住了那少年,满脸堆笑的边说边要把那少年引到一楼靠边的一个小桌上去。
“我不吃饭,是来寻人的!”少年冲那小二说道,便又要上楼。
“诶!诶!诶!”那店小二赶紧伸手拦住这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其穿着朴实无华,还带着些土气,便是脸一沉,没好气的说道:“我们这回雁楼二层全是雅间贵客,不是你这穷酸娃娃玩捉迷藏的地方,既不吃饭,那赶紧出去吧,别搅了我们生意!”
那少年听这店小二竟叫自己什么穷酸娃娃,便是抬手将那短剑在店小二面前晃了晃,心道我这手拿宝剑之人,可不能让你这店小二小瞧了去。
那店小二却是嘿嘿一乐,嘲笑道:“哎呦!一个男娃子,这剑环上还挂个香囊红穗穗,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土鳖搭配,莫不是学那太监要去宫里做公公!”
这少年听这店小二如此羞辱自己,心中恼怒,正要发作,突从楼上传来一人声音,骂道:“你这狗眼看人低的贼伙计,在说谁土鳖搭配,我看你才是个土鳖!”
那少年和店小二抬头瞧去,只见一个也是十五六岁年纪的公子哥站在酒楼二层的楼梯口,身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腰带,其上左边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右边则挂着一个红色的香囊,足穿白袜白靴,手持象牙折扇,头发用一玉簪束起,脸如桃杏,目似桃花,肤白若雪,唇红如砂,只是那俏眉微微立起,面色间挂着一丝怒容。
“孝悌!你来啦!怎么到的这么早!”那少年见这公子哥模样之人,不禁高兴的叫道,也不再理会那店小二,便是噔噔蹬蹬的奔上楼去。
“我哪里到的早!是你来晚啦!”那公子嗔怪道:“看来我的飞鸽传书你是收到了,这七月十五午时回雁楼见,说得清清楚楚,现在怕是都快到未时了,你还好意思说我到早了!”
“好好好!是我到晚了……”少年说着笑着便是一抬手,亮出那柄挂着香囊的短剑,道:“还不是为了给你磨……拿……拿这宝剑耽误了时辰。”
那公子接过剑,高兴的看了又看,说道:“阿牛哥,我让你帮我保管这宝剑,其实就是怕你忘了我!”边说边把鼻子凑到那香囊前闻了闻,笑道:“这香囊的味道是不是和我身上这个一模一样?”
那少年嘿嘿一笑,也不知如何答话,只是使劲的点了点头。
原来那华山少年便是华山派书生剑莫有才从武夷山带回的徒弟萧云牛,而那公子哥打扮之人则是萧云牛的师妹蓝孝悌。这蓝孝悌虽是华山弟子,却是瞒着家里,每年中秋前总是以看望远在福建武夷书院的爷爷为由,请愿发誓撒娇耍赖才获得其爹娘应允,直到第二年二月初二才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动身回归京城蓝府,故这蓝孝悌是半年在这华山做学艺的学徒,又半年回得家中做那官家大小姐,今年又快到那八月十五中秋节,不知这蓝孝悌磨了他爹娘多久,才能提前了一个月来到这华山脚下。
蓝孝悌那两双大眼笑得弯成了月牙,见萧云牛不说话,只是脸红,便心中更是欢喜,想到这半年未见,思念之苦,不禁眼圈微红,一下子搂住了萧云牛的脖子,刚要说话,突发觉那店小二还在楼下张望,便是一跺脚,骂道:“你这土鳖伙计还看什么看,小心姑奶奶我……小心小爷我挖了你这对招子喂狗!”边说边做出拔剑的动作。
萧云牛见蓝孝悌要拔剑,心中大呼不妙,赶紧伸出双手握住蓝孝悌拔剑之手,劝道:“算了算了,别跟这种势利小人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