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发膏（1 / 2）

“嘿，你朋友来找你。”

我朝阿婷讲话的地方看去，阿连正倚在楼梯拐角处，头发向下披着，正看着我们。

“你上来啊，来了还在玩手机。”

“哦。我是怕吵到你睡觉。”说着站了起来。

阿婷笑笑，阿连直接走上去了，悄无声息。

我走了上去，门照例留了一条缝，我进去，把门关了。她趴在床上，就像还没睡醒一样。我抚了抚她的背。

“很困吗。”

她没有回答。

我把手拿开，她却拉住了我的手，我很好奇她趴着怎么能知道我手的位置，于是我继续轻抚着。

她突然在床上站了起来，说叫我帮她看个东西，我有些愕然，还是点点头。她又躺下，整个身子蜷缩起来跪在那里，两手向前舒展，头抵在床上，屁股微微翘起。

“你说我这像高中生吗。”

“像什么？”

“像高中生。”

“像个智障。”

她抬起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你干嘛啊，这样子。”

她叹了口气，撩了一下头发，整个人彻底趴下，“有个老头，死活要我扮高中生，不扮就不做，导致姑奶奶我一下午就在床上一直折腾这套动作，腰都快断了。”

“最后做了吗。”

“做了，他心不甘情不愿，说我扮得不像。”

“我看你不是会依着别人的那种人。”

“没办法，他一次给五百，我得依着。”

我只好苦笑。

过了一会儿，她翻了起来，像只猫一样爬了过来，抱住了我的腰，就那么枕在我腿上继续睡着。我的腿被压着有些不舒服，想换个姿势，她叫我别乱晃。我觉得无聊，只好拿一本《七龙珠》来看着。她穿着一件吊带衫，躺着的关系两条吊带有些凸起，背面是一个个小小的史努比，密密麻麻不同的朝向排列着，仿佛是在翻滚和盘旋，远看像是一粒一粒的芝麻。我摸了摸她的后背，不知道是不是衣服材质的原因，很顺滑，很流畅，从肩膀到微微凸起的肩胛骨，再到平缓而下的整个背部，随后又是一座高耸的山峰，兀自凸起，那是被她的浅蓝色短裤包裹住的臀部，这样的裤子她似乎有好几条，上次是粉色的，这次是蓝色，不过跟阿婷那条裤子不是同一种蓝。

大腿能明显感受到被那胸口抵住，大腿皮肤并不敏感，但还是能体会到那两团不同的材质。像她说的，并不很大，像两团浅浅的垫子。后背倚靠在床头的隔板上，一块大约一米五宽的普通木色隔板，稍稍比整张床的宽度大一些，隔板上贴了好几个卡通贴纸，我想问她是她贴的还是之前的人留下来的，隔板靠门那一端挂着两个香煎包样式的香袋，但始终嗅不到什么气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有半小时的时间，就在我看完半本漫画书的时候，她正在我的裤子上摸索着。

“没事，不用了。”

她歪着头，像一个观看蚂蚁搬家的小孩子般，手却继续律动着。

“要多久呢。”

“我也不知道。”

厕所里面的水有些温热，我看着上面的暖水器，开关没开，但那根红色的指针还停留在快中间的地方，或许是昨天开太久了。冲了两下，马桶里面的套子还没有冲下去，或许是水压太小的缘故，它就在那儿飘着，像是一艘在港湾里面来回漂着的船一样，可惜那里的终点是下水道。我再按了一下，轰隆一声，终于什么也不见了，只剩下洁白的陶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鬼使神差的，我忽然想洗个澡，于是给全身淋湿，搓满了泡沫，终于知道阿连身上淡淡香味的由来。那泡沫越搓越多，从脚上、肚子再到肩部，一直到我的头顶，泡沫堆积在一起，不断自行膨胀，我感觉什么连绵不绝的东西从我头发上顺着额头流下来，它们要渗进眼睛里面，我只得紧闭着眼睛，还是感觉到一阵酸痛，只得更紧闭了双眼，沾满了泡沫的手摸索到了热水器开关，一阵急促的滴滴答答的声音过后，密集的水流从花洒孔中喷出，地板上响起从我身体汇集溅落下的流水落地的声音。

头顶的水流似乎在旋转，我似乎在什么地方来回漂流着，但我知道最后的港湾不会是母亲的子宫，忽然轰隆一声，我快要被什么吞噬掉了。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很澄澈，泡沫给水流冲掉了。除了花洒喷水的哗哗声我没听到其他声音，似乎是我挤得太多了，又或者是它本身就容易出泡沫。香味似乎飘进了房间里面，阿连问我是不是在洗澡，我说是，她说洗澡另外收费，我说可以，她说出来再一并给你算。

“你昨晚的热水器是不是开太久了。”我感觉自己跟热气同时倚在门口。

“怎么了。”

“刚刚放出来还是很热。”

“你管我！”

“你累了吗。”我发现她还趴在床上。

她侧过头，看着我，点点头。

我走过去，坐她旁边，“你的洗发水不多了。”

“今晚去买。”她坐了起来。摸了两下自己的短发，“有没有乱。”

“没有。”

“我感觉有，好像有一撮翘起来了。”

我靠近了点仔细看了看，“没有看到有翘起来的。”

“真没有吗。”

“没有。”

“你拿把梳子帮我梳两下。”

“梳子在哪里。”我没好气地问道，觉得她不相信我说的。

“桌子上面，或者抽屉里面，你找找。”

梳子在柜子上面，我拿了起来，是一把木色的月梳，拿在手上颇有分量，我不敢问她价格，怕她又说是什么几百块的牌子货。

“哪里要梳？”

“什么。”

“你不是说有地方翘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