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股掌之间（1 / 1）

此时，穹膺正与睚眦缠斗，论功法，睚眦当然更胜一筹。但论心计谋略穹膺毕竟也是要向昊天叫板的人，穹膺为了避免正面交锋，不断使用灵诀闪躲，睚眦正觉得好生难缠。比岸来得正是时候。

“穹膺，这把年纪了，还与晚辈计较，说得过去吗？”比岸抵达战场后，却说了这句话。

穹膺与睚眦都停了下来，穹膺往后退了百尺稳住身形道，“比岸，真是难得见你现身，这世间的糊涂账你又何必插手。”

“若是小打小闹，倒也烦不到我们兄弟几人，但昊天，毕竟也是龙族后辈，让人欺到了头上，这闲事多少也得管管。”比岸是打算问出个所以然来。

“我本无意争夺这六界之主的位置，但”穹膺看了看远处通往上层天界的路，接着道“但如今的六界已不复当年，若失了自由，何为神，何为魔？比岸，你心中是否有答案？不用回答，我再问你，如若连心爱之人或物都无法护之，做这神仙还有什么意义？”

比岸没想到穹膺突如其来问了一连串如此深奥的问题，他虽精通佛、道功法，但对于所“爱”却无甚研究，一时他也答不上来。他想了想，在神殿中的日子看似是自由的，而那个陪伴在身边的人不知是否能算作所爱，但若没了她，不，他连想到若是这世间再没有她，心中都像被掏空了一块，有一种被人抽空的软绵无力感。他没法再假设下去。也许那块玉石对于穹膺也是如此重要。

但无论心中如何想，比岸的头脑还是清醒着，他道“即使如此，帝王星归位已久，天道中本无变更之数，你可知因你种下的妄念改变了后世多少格局，看似不过是你一己之私所造成的一场战争，却勾起了多少反叛的灵魂，催生了多少邪恶的念想。你以为你撼动的难道只是天帝的权威？你若回头还来得及。”比岸边说边浮至空中，他右手负于身后，已捻好了诀，只看那穹膺的下一步究竟走向何处。

与比岸分开后，月偃直达弥罗天，看样子还没打到这一层，绕开值守这一层的天兵，她摸索着找到了玉皇殿。

“月偃神君，久仰大名”月偃还没踏进殿门，便听到这浑厚的传音。不是昊天还能是谁。

既然被发现了，月偃便大摇大摆得进了殿。

进入殿中，发现昊天坐在堂上翻阅着玉简，周围连一个看守的将领都没有。他似是根本没将下面的事情放在心上。

“昊天，你知我为何而来？”既然他一副尽在掌握的神情，月偃也不想拐弯抹角。

“神君找的可是这玉离？”昊天放下手中玉简，从空中直接唤出这块宝玉。“照辈分，吾应唤神君一声师祖，如今我立于高处实在不敬。”昊天边说着，边缓缓向月偃走来。

“都是同宗，无需如此客套，你即归于帝位，莫要放下架子，还是端着点看来威严。”月偃也不是在乎虚礼的人，她接着道“你即知道我是为了玉离而来，给我便是，穹膺那老顽固与我有些交情，若我前去说道说道，应是生不出什么枝节来。你大可放心。”

昊天像是根本没有听月偃说些什么，自顾自得接着道“当初蜗皇补天，为了淬炼五彩神石，从各界物色了上千种奇异山石。但不知什么原因，最终唯独这块玉离没有被融化，蜗皇将她藏于岱屿。”昊天没有停下的意思，接着道“传说，蜗皇感应到玉离之魂，实为天地间最纯粹的灵气所化，但因缺少灵力无法修得神力。蜗皇对其怜爱，于消弭之际，将神力尽数赐予这玉离，望其终有一日能够修成正果。”

“看来我们的昊天玉帝还真是抱着一颗纯正的八卦之心啊，如此偏门的小道消息都能了解得如此清楚。”月偃表面平静，心中却波涛汹涌，昊天虽没有完全说对，但也与现实差不了太多。她克制着想要好好教训教训昊天的心接着道“你即知道这玉离是我蜗族之物，你也知道她一直收藏于我的岱屿仙山，那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何如今在你之手？这几百年，虽因疗伤之故，不常回仙山居住，但也不代表你能来去自如。”其实月偃注了灵力与看守玉离的法阵中，常人轻易不可偷盗，看来要不是自己的法阵施得太差，就是昊天的灵功已凌驾于她之上。

“神君莫急，想来因着受伤的缘故，您已长久未探知你那法阵的情况罢。几百年前，有一魔族族众善影遁，潜入岱屿想要盗取此灵玉，恰巧那时路过岱屿感知其气息便去看了看，便顺势截下了此玉，生怕再有人觊觎，故带回寝殿亲自看守。”昊天观察了下月偃的神情，继续道“想必月偃神君也是知道，蜗皇于这灵玉注入了不过一分神力。”

虽不知昊天所说的偷盗与截取之事是真是假，但听到这儿月偃顿时明白，昊天想留的从来不是玉离，她，比岸，穹膺，乃至这天下苍生都被他们的昊天玉帝玩弄于鼓掌之中。

“是又如何？当年母神补天，灵力损耗巨大，能留下的灵力本就不多。”月偃还想再解释两句，却没想到，昊天一个箭步闪到月偃面前说了一句“失礼了”，便抓住月偃右手，强行探查她的灵力。这也不过一瞬的功夫，他又退回原处。“月偃神君灵力深厚，晚辈惭愧。”

当时得到玉离，昊天便知蜗皇的大部分神力应是传于月偃，只是一时无法求证，如今这情势之下倒是为他创造了机会。

“行了，昊天，不该说的不该做的你没落下一样，莫要再拖拖拉拉，将玉离归还于我，有何条件尽可与我说说。”月偃若想硬夺玉离，十个昊天都不是她的对手，但她现在知道昊天的目的从一开始便不在玉离。月偃心中有了定夺，却觉得晕眩，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制得想要向后倒，虽然只是极短的一瞬，她却觉得听到了那熟悉的轰天雷，再睁眼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