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飞云堡主(1 / 1)
我听着觉得绕口,已故主人的儿子,不是新主人吗?难道他有哥哥还是弟弟,不用他继承。好,就算如此,以乌云堡的江湖地位,这个小公子至少该在乌云堡好生养着,怎会来南边做一个乞儿。再说我看他和我一般弱不禁风,病恹恹的样子,哪有像武林门派之后。带着这番绕脑的问题,我认真的看着他,心里默念着,堂堂乌云堡,嘴角有点崩不住。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缓过气道:“邢公子,你看,我是北人,还是个有钱的北人。我能不知道乌云堡?”
“乌云堡地处南北交界,在大河北岸,位处悬崖之上,易守难攻。南北两岸的雄主都未能以武力攻占此堡。所以此堡决然于两国之间,任凭两岸战火纷扰,独享太平之地。堡主邢慕然,义薄云天。向天下书,承冤者若入乌云堡,乌云堡定保其无虞。此言一出,天下皆以乌云堡危矣。然北国四方节度使引兵数万,也未攻下其堡,北国国主感其恩义,特敕:凡入乌云堡者,一切由乌云堡处置。让乌云堡成了国中之国,天下豪侠聚之。”他一口气说来,大气不喘,两颊也变得红润。
我看着他,觉得眼前的少年像是换了个人,从之前的阴郁懦弱到现在的慷慨激昂,但我还是冷冷说了一句:“我认识的乌云堡主,好像只有一个女儿。我还见过呢。”
就这么一句,似乎把这个少年再次推入了黑暗。他沉默不语,眼睫低垂。
我以为我揭穿了他,让他难堪,无法再以自圆其说了。
在一阵沉默后,他细细的说道:“我的阿姐个子和男子一般高,却很纤瘦。乌发如丝,长至腰间。每当她舞剑之时,发丝如练。阿爹觉得她头发太长,可她却固执的留着。我的阿姐,肤白如雪,眉眼如墨。给人无娇柔之感,却有坚毅之气。人人都说她是女侠,可我知道她也是个会哭鼻子的女孩子。我的阿姐曾为了救我,手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我听着,开始有些信,不由打断他:“为何从未听乌云堡有一位少公子。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我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孩子,所以天生体弱。父亲希望我练武来强健体魄。可数年来,我依然毫无长进,反而有病入膏肓之忧,我父亲颓然放弃。我便一直留在堡外养病。可他等不到我病好,自己却病重了,我便回了堡。病榻上的他看到连剑都拿不起的儿子,只有惨然一笑,他怎么向外人说:“这是我唯一的儿子,可他没有武功。”他始终没有向堡中人介绍我,只是临终之时,他还是让我继承了乌云堡。”
他说的惨然,让我不忍打扰。可他却突然笑的问我:“你说像我这样几乎没有武功的人继承乌云堡,会怎样?”
他笑的可怕,我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在我父亲丧礼上,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质疑我的身份,和我继承的权利。我姐姐虽努力维护我,却防不住他们刺来的暗箭。我被他们拐出堡,他们本想杀了我。我乘他们犹豫之际,逃了出来,无意中上了驶向南边的大船。来到这里。”
“我是收到你父亲的讣告,但我并没有收到乌云堡内乱的消息。哦,对了,那消息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但当时却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想来那消息并没有说谁继承了乌云堡?”
“看来阿姐控制住了局面,她没继承那个位子?”他的眼神露出一丝犹豫,一丝惊讶。但那复杂的眼神转瞬即逝。懊恼的自责,轻声道:“我怎能怀疑我的姐姐。”
我读懂了那份犹豫,我也曾彷徨未来能否担得起父亲的商业帝国。所以我缓慢而又郑重的说:“对我这个外人来说,你阿姐的确是理所应当的继承者。所以我们这种外人会觉得她顺理成章的继承了你父亲的位子。但你的父亲却不觉得,他依然把位子传给了你,他有他的考虑。你虽不会武功,却见地通透,遇事冷静,虽病弱,却不是轻易向人低头的性子。这样的你继承乌云堡也不是坏事。何况乌云堡虽是天下第一大堡,但他却不是已武功闻名天下的。比你们堡武功好的门派,多的是。但他却是第一堡,武林响当当的第一,为何?是义薄云天,是以侠义对抗天下的勇气和决心。我不怀疑你阿姐有这份侠义,只看你有没有这份胆气。乌云堡主。”
他被我说的手握的紧紧,脸颊通红道:“主人,我要回去。请送我回去。只要我能回去,我定能劝服我阿姐,倾乌云堡之力,救出云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