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在逃命(1 / 2)
全家都命亡,又把新婚夫君克死,她怎么还活着?
一听这磨人耳朵的话,画凝言甩手一剑狠力刺杀,刹时间一阵温热鲜血溅湿了后背。
回头一看,这是当初和她一起养鱼种树的百姓。
罢了,药医得了人命,医不了人心。
这帝都,是该换景了。
从今以后,黎郅国再也不是医药大国了……
今日是画凝言的第二十五个生辰之日,回忆过去,祸福相依。
……
……
画凝言一生中与两个人渊源最深。
一个身处银杏林,另一个身处红枫林。
一个是故事的源,一个是故事的尾。
一个是毕生所敬,一个是毕生所爱。
一个救得了她的命。
一个救得了她的心。
可谁知道,画凝言也不是生下来就被人按上“该死”的名头,相反,她出生那天,被称为黎郅国之福。
可那称得上福气的光景,也只是过了十八个春秋而已。
今日凉风习习,夏日正好,风淡云轻。昨夜方过暴雨,今日便是天晴朗、泥尘香。
昨夜王府血融泥雨,今日艳阳暖眼。宿命之事,此消彼长而已。
画凝言,十八之龄。不知昨夜红血入眼是为何故,捡残命于夜间奔逃。
她断剑持手,肌肤之处满是伤痕。眼泪落于颈上血中,心里一遍遍呻吟:“活下去……”
一处竹林小道旁,几人持剑而语。
“别追了,这是墨白山庄地界。”
“回去怎么交代?”
三五紫衣蒙面男子踱步不前,正愁无计可施。
“你们来这做什么,找死么?”迎面而来一男子,亦是一身紫衣,不过未曾罩面,头上顶一紫色纱帽。
“曹首领,她跑进去了。”一蒙面男子拱手回道。
“谁?”
“郡主,画凝言。”
“瞎了你的狗眼!”
追了一夜,心肺只觉劳损。未等蒙面男子喘息回气,便迎面接来一记耳光。
“咳!咳咳咳”蒙面男子未曾调整好呼吸,被这一记耳光扇的呛了一嗓子口水。“兄长!你!打我这么狠作甚?”
“别给我惹事,有人看见她被寒鸩坛的人救走了。”紫色纱帽男子咬齿呵斥一句,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竹林内。
画凝言提着那把断剑趔趄而行,不时回头而看,慌乱之感尽显于脚步杂乱。
她紧了紧掌心,握紧剑柄。腕上伤口出血,血顺势而下侵染指缝,她不知疼痛,只觉耳鸣不止,自己浊重的呼吸声断断续续萦绕耳畔。
喉间丝丝血腥压嗓,握着的断剑早已浑漫血污泥泞。眼前视线似暗非暗,虚弱无比,尽管如此,她仍含存着点滴希望。
稍感累意,浅意识阖眸想做休息。
方闭上眼,眼前却是血红一片,那是王府的一场血战。刀剑鸣声,嘶吼声,哭喊声,无一不萦绕耳畔。
“虞城!”蓦的睁眼,呼吸声久久难以平复。眼前血色消失,进入视野的是一片绿影葱葱。
竹枝摇曳,风卷叶片沙沙轻吟,这番场景,竟有些许安逸之感。
将近一晚的逃亡,闯入这片竹林才甩开了那些紫衣人。刚踏入竹林,那些人仿佛踏入了什么禁地一般,就没有跟紧过来,只是隐隐约约听那些人说起“山庄”二字。
如若不进来,想必也是命亡。管他阎王地或是地狱门,或许有一线生机。
一夜周折,衣衫早已褴褛不堪,右肩伤口血渍已然成为暗黑,手臂零落点点猩红血迹透过蓝色轻纱,发丝也凌乱耳畔。昔日的郡主早已风华不再,如今她心里再无暇顾及其他。
感觉此地似乎并未藏有何玄机,但是也得小心些。
“虞城说要在这里会面,不知她情况如何。”心里想着,环顾四周。西北远处看到杂草丛中一身着白衣伏地而倒的人,且白色衣物的袖子呈灰色,第一反应那就是一具尸体。
疯一般的跑过前去,不知道何时已经泪满凝颊,直至跪倒在那片白衣身边的时候,才看清那是什么。悬着的心放下半截来,感觉到脸侧上的泪水已经泛滥如雨。
那是一具尸骨,靠近看清才发现异端。
尸体已经全然变为一架骨尸,身外那件衣服却毫无腐烂,只有些许淤泥挂滞,倒像是有人故意把那衣服给尸骨穿上。
画凝言断定这衣服绝对不可能是这尸体的。
一者,这是王府侍婢才有的衣物。这也是她方才误以为是“虞城”的原因。
二者,王府侍婢衣物三年一换样式。而这具尸体所着衣物,正是去年年初才有的。但是近些年来,未曾听说王府有人走失或死亡的消息。
“请问,你方才所喊之人,是为什么什么虞?虞什么什么?”
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等到他说话才察觉到。抬眼时,自己已经被四个身着黑衣的人围困。
画凝言未曾说话,手持断剑警惕看他。
为首的那人又说话了,“我们昨夜捡到一个姑娘,叫虞城。可惜她命不好,未曾言得几句便成了尸体。”
“尸体”声音将近嘶哑。画凝言感觉头忽痛,不敢相信这人话语。
“嗯,这白骨的确不是她。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现在跟我回去,说不定还能见见她的尸体。”叶峥游看着画凝言,知晓其人必然是欧阳添口中所说女子。“嗯?我怕你再犹豫下去,骨头都见不到了。”
画凝言皱紧眉梢,咬齿紧盯,摸不着此人意向只得提防。但身上血水于皮肤浮染,只叫她有心无力。
垂眸望向腹部,心中自嘲:命当绝……只要无人轻贱侮辱我身,便可不负娘亲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