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招贤纳士(1 / 1)
“这是我的樊哙啊!”我巡视淮汝一带,许褚带众投靠于我,其容貌魁梧有力,除了腰围甚广,不禁让我想起来典韦,所以我脱口而出道。
即日拜许褚为都尉,如典韦一般作为我的侍卫,跟从他的都是侠义之士,也跟随他为虎卫,后听闻许褚的事迹和了解他的为人,谨慎寡言就如同典韦再世,我心中不禁感慨。
回到许都,朝廷拜袁绍为大将军,封邺侯,如此袁绍便没理由拒绝,他必然会受朝廷制约,而转拜我为司空,行车骑将军,我依礼制举荐德高望重的赵岐代为司空,最终朝廷任命我为三公之一的司空。
司空和车骑将军都可以设立幕府,我继续沿用之前大将军的配置,所属其实没有大的变化,主要还是由荀彧担任尚书令,也就是负责我和朝廷之间所有的沟通等事务。不过司空的职责大有不同,如今朝廷任命的将作大匠也就是司职许都建设的是孔融,在太学时就和我是旧识,因为和蔡邕交好所以也是旧识,而司空管理的是天下的建设,也就是将作大匠的上司。幸亏孔融持节去拜袁绍为大将军,不然孔融好高谈阔论,又博闻强记,而我追求能省则省他想要冠冕堂皇,一旦纠结起来肯定费时费力。
之前孔融上书举荐祢衡,又多次在我面前称赞,说祢衡不和不如自己的人说话,所以社会风评不好,其实才华横溢只是不愿表露,我见孔融如此推崇,也就征辟祢衡为司空掾属。毕竟程昱也不和愚笨的人多说,脾气大性格直,管理兖州事务的时候常和人有冲突,甚至还有人上告他意图谋反,好在我对程昱更加赏赐优待后,让他们意识到程昱是他们不能动的才没有了下文。
海内还有许多像程昱这样有能力但无处发挥的人,虽然经过几任昏君和奸臣屠杀忠良,又经历何进、董卓和李傕等人的乱政,如今天下仁人志士不是消亡就是藏匿,但像荀彧、程昱这样的人总会在天下需要他们的时候出现。凉茂、国渊、邴原、管宁、卫觊、司马朗等都是海内知名人士,广陵功曹陈矫也谈吐不凡,所以征辟他们为司空掾属,在我和荀彧身边观察后再做任命。而像梁习知道他曾司职郡中纲纪就任命为漳长,刘馥说服袁术将戚寄和秦诩投靠于我,我见他有识人之能,就举荐司徒征辟为掾,来考核他们是否真有本事。
朝廷的任用制度无可厚非,具备德才的人在当地一定会形成相应的势和名,行为满足人们的利益便有势,做的符合大家的期望就获得名,但有势有名的人不一定有德有才,而且更不一定有治理国家的才能。更何况如今天下趋炎附势和贪慕虚荣的人太多,尽管人人自危的情况下如此作为也人之常情,不过一旦任用这样的人,不仅只是征辟和罢免的问题,实际损及的是百姓的利益和朝廷的威信。自我出生以来朝廷的风评每况日下,如果你向来做不靠谱的事,百姓怎么信你能让他过上好日子,上面的人谋自己的利益导致下面的人也只能自求生路,这才是如今乱世的源头。
不过祢衡似乎对此深恶痛绝,先以患有疯癫病为由拒绝征辟,后又四处谩骂有识之士来彰显自己的身价,名并不都是靠德才积累起来的,你也可以采取捷径,靠贬低有名的人来抬高自己的名。毕竟掾属实际上接触的都是军国大事,可是名义上只是我手下打杂的,不过即使骂我也就算了,还敢骂荀彧的脸只能去吊丧,几乎将天下知名人士骂了个遍,如此一来孔融也不好继续举荐,没多久祢衡就去往荆州。
名是最为虚无缥缈之物,此前许都新立都说我是汉开国功臣曹参之后,又如何建功立业继往开来之类的,一旦宛城败归,又都是蔑视侮辱之言,说这话可能还是同一批人。虽说前后两者都是我,但天下大多是锦上添花或落井下石之流,重要的是不论如何他都能从其中获利,都是借我的名势来彰显他们自身。不过我也是借他们的口扬自己的名,各地士族之间的信息往往就是靠这些人传递,他们凭借信息获得他们想要的,我依赖他们的传播争取更多的能人加入,只不过现在我的形势不太好。所以如今诋毁于我的人,我都置之不理,等我形势一好风向自然会变,不过像陈留边让当初和孔融齐名,还是被陈留太守夏侯渊因诽谤处决。
夏侯渊脾气这些年一直没变,因此至今我让他在后方和夏侯惇待着,顶多杀杀一些贼寇,虽然他是合理合法地处理边让,但我还是平调他到我身边当颍川太守。一来说不准会有贪慕虚荣之辈会借此暗杀夏侯渊,二来杀名士实在有损当下招揽人才的趋势,况且我觉得自汉武帝开始诽谤罪过于严苛,党锢的祸端也很大程度由于此罪,实在不该延续至今。诽谤罪自秦就有,甚至到了灭族的地步,汉高祖在律法上去其名目,到汉武帝又重新兴盛,虽然维护了皇权,但其实助长趋炎附势之风,也让更多人只是锦上添花或落井下石,鲜有人愿意去针砭时事,毕竟可能会身死乃至连累家族。
对于熟读兵书的人来说,名是势的一种,所谓上兵伐谋,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凭借的就是势,即是让对手意识到获胜不如投降,敌人自然会选择臣服。此前天下人皆知我曹操用兵如神,如果对上我在兵力上没有优势都会思量一二,而一旦连兵力都不如我时就不得不考虑投降,虽然在宛城我完全被人算计,但在那种情况下张绣选择投降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因势降服敌人,既不会损失兵力,又能助长我方声势,无疑是战争中上上之策。而且即使在敌营中也有许多能人,此前杨奉营中的徐晃颇有本事,我让他率兵去追讨卷县和原武的贼寇,很快就击溃敌军返回,因此任命他为裨将,训练和负责杨奉原先投降的军队。娄圭帮刘表收揽北方逃难来的流民,可王忠不想去,率众反抗娄圭并夺其兵共千余人投靠于我,娄圭见无法和刘表交代也投靠于我,两人都算有些才能,我也悉数接受。这些人可能名声不显,像王忠更是有食人的恶名,但当天下看到我连败军之将都会任用甚至重用,他们就会形成一种势,一种让人们意识到我重才爱才的趋势,毕竟如今天下人比起才能更注重背景。
更有前东平相李瓒,曾经和我、张邈、袁绍几人都交好,临终前嘱托其子李宣等人依附于我,虽说这些人大多才能不显,但毕竟士族出身,都有一定的学识和气节,也能为我所用。族中子弟也有可造之材,曹纯自起兵随我征战各方面都有所成长,以议郎拜司空军事,虽然我不想任人唯亲,但也不会任人避亲,你只要有能力,亲情和友情无疑也是加分项。
正好枣袛和韩浩提议的屯田制需要推广,准备在许县下建制屯田,如果成效好再在更大范围施行,由任峻担任典农中郎将,枣袛为屯田都尉,而他们之下需要很多肯苦干实干的人,只要付出依然能获得功名利禄。自从击破袁术麾下黄巾军,收复颍川和部分汝南之后,黄巾军留下的农具和耕牛还有流民都可以用来耕作,枣袛之前在东阿的粮食补充都很及时,就让他主要负责此事,任峻本就是后勤则从旁协助。
本来我和众人都想依照旧法计牛输谷、佃科以定,也就是农家借了官家几头牛就要交多少粮食,但经过一段时间施行后枣袛执意认为计牛输谷的政策,丰收的时候不多上缴粮食,有灾害的时候少缴或免除,其实非常不便利。我又和荀彧等人商议之后,还是觉得旧法比较好,毕竟许都百废待兴,诸事都需要百姓去适应,我也觉得给大家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后再说,但枣袛又将他的分田之术具体告知我。
我本来就对农业不甚了解,听枣袛具体说明才豁然开朗,田其实分上中下等,上等田即使欠收时也能获得很多,而下等田尽管丰收也不如上等田,如果按之前的方案丰收时上等田能得到更多,灾害时下等田会失去更多。再加上七七八八的人头税、口赋等杂税,最后只会更加不公,而枣袛的方案将所有杂税归入田赋,按每亩田出产粮食的数量按比例收取,租用官牛另算,虽然表面上给百姓增加了称量的工作,但还是相对公平的。我对枣袛是大为赞赏,将之后的屯田事务全权交托于他,其他善后都由我来处理。
不患寡而患不均,如今社会风气人人都想以最小的努力获得最大的成果,可天下实际产生的成果就这么多,你多分一份,就有人少一份,制度不公就有人想窃公谋私,天下自然不太平。归根结底我认为不应该是有势有名的人就能获得功名利禄,而应该是不论你有势有名有德有才,甚至是出命出力,只要你能为国家所用就可以获得功名利禄,并且是做得越多获得越大,不因关系不因势力更不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