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祸事频发(1 / 1)
董卓在崇德前殿召集百官,胁迫太后废除天子,立陈留王刘协为帝,袁隗解下玺绶进奉陈留王,然后扶废帝下殿,向北面称臣,大赦天下,此时朝廷再也没有一个卢植出来仗义执言,因为卢尚书早已在那之后就被免职,所幸有人维护才保住一命。
此后董卓一手揽权,杀何太后自任太尉,一手拉拢人心,辟任贵族名士,为陈蕃、窦武和所有党人平反,连之前被通缉的袁绍都被任命为渤海太守,袁术被任命为后将军,我则被任命为骁骑校尉。不过幸好董卓忙于政事,而且派牛辅出兵讨伐河东的白波贼,再加上大雨连绵我们才能有机会逃出京城,商定好我东向回乡招兵,袁术南下回汝南,然后再按原定计划行事。
之前在谯县的时候,卞氏生了一个儿子,我取名为丕,寓意孩子将来能有个远大的前程,也希望能给家里带来福气,随即我就当上典军校尉甚是欣喜。没想到如今却要离家弃子,独自离开京城,当然有带上曹邵和几个护卫,毕竟路上并不安宁。时局动荡再加上董卓的残暴,如果拖家带口地跑路还是比较危险的,只能等形势稍微稳定下来后再做变动,不过也幸亏妻子丁氏之前发脾气带着昂儿几个居住在老家,所以我需要顾虑的少了许多。
我一旦起兵,妻儿很可能会成为人质,当然曹家也会受牵连,所以不能将家室留在京城,曹家也要派人通知。只是太早通知曹家,我的事情很可能会败露或者使我被父亲拦下,而太晚通知则曹家整个家族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撤离。因此我决定在京城和谯县中间的陈留稍做停留,一方面张邈刚被董卓任命为陈留太守,以我对他的了解一定会随一同起兵,另一方面也可让他派护卫先行将我家小护送回乡并通知曹家,如此一来等我起兵之时,一切掣肘都能迎刃而解。
袁术任性妄为,也不知他会不会临时变卦,因此我带着几人快马加鞭一路向陈留奔去,而曹邵则带着其余几人向谯县疾驰,虽说绕陈留回谯县差别不大,但此时分秒必争,也不得不分兵施为。命曹邵先行回乡变卖家产招兵买马,等我去过陈留再行汇合,心想等我到家时曹邵也该行动几日,至少已将家产变卖,这样能让起兵的速度变快一些,当然曹邵从小随我长大,我自然是十分信任。
长时间的奔走人勉强还可以支撑,可马却不得不休息,而且路上可能还要应付一些突发情况,所以即使时间紧张,我决定还是修整一番,正好附近有一熟人吕伯奢,可以暂时借住一晚。此地离成皋关也就是虎牢关不远,我黄巾之乱时驻守此关,况且往日回乡常会路过,只要在吕伯奢家留宿一晚,明日即可出关,再赶些路程就能到达陈留,以我和张邈的关系事情应该都会顺理成章,大事也就完成小半。
我们来到吕伯奢家,刚巧吕伯奢不在家,和他家人知会过后他们虽然有些迟疑,不过吕家毕竟是当地乡绅,也算家大业大,就同意让我们小住一晚,只说等家主晚些回来再行说明。此行我当然不能大张旗鼓,身穿便服也用了假名,只是和吕伯奢相熟,并没亲自拜会过家门,而他家人不认识我也很正常,我只好顺其自然好生休息,等吕伯奢回来再亲自解释。
可到明日也不见吕伯奢回来,而天未明我们就要启程赶路,我已经来不及和吕伯奢见面,也不便留下姓名告别,只好留了些钱财在屋内,希望天明之后他家人就当陌生人留宿一晚,等以后我见到吕伯奢再亲自赔罪。正当我们急匆匆地来到马厩准备将马牵出去的时候,由于连日来过于劳累好不容易休息,所以马儿不耐烦地嘶叫了一会儿。公鸡都尚未啼叫的清晨顿时吵醒了吕家人,他家仆人可能以为家中遭贼瞬间招呼同伴抄着家伙而来,我本来想着这么早不该打扰人家,没想到还是事与愿违。
主家带着家丁十余人拦住出处,吕伯奢儿子借着火光看清是我们之后喊道,“你们为何不等父亲回来就急着要走,而且天色还这么晚,难道做了什么不轨之事?”
我心想不妙,躬身作礼急忙解释道,“家中有要事不得不回去,既然吕兄不在,我们就改日拜访,已经有钱放在屋中,权当是昨日房费了。”
依稀见到管家在主人家耳边说了几句,接着吕伯奢儿子强硬地说道,“不行,要等到父亲回来再做定夺。”紧接着家丁护卫围上来就想夺我们的马,看样子也要搜我们的身,应该是全然不信我的辩解。
我们当下还有大事要做,也不知吕伯奢几时能回来,当然不能因这些小事而耽搁,我和几个手下相继拔刀而出,威胁众人不要靠近,然他们虽有所忌惮,但胜在人多,还是渐渐聚拢过来。正是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我立马上前砍翻数人,如果等他们形成合围之势就晚了。其中也就几个护卫威胁较大,我一下子放倒几个,剩下的护卫和大多拿着农具厨具的家丁都被逼退了几步,不经意间让开一个通道,我抓紧带着几个手下跑了出去。
到了大路我们更是不敢懈怠,骑上马飞奔而去,刚好这么一折腾天色也渐渐清晰起来,但我还是一心只想着尽快往关口跑,拿不准他们报官之后会不会有个负责任的追来,让我们连关都出不去。
所幸出关一路顺畅,我们已经出了地界,但还是不放心再走了一段路,心中正想着总算平安无事,再说过了中牟就快到陈留了,人马也相继乏力应该找个地方休憩一下,谁知刚一落脚又出变故。兴许是见我们行色匆匆,当地管理治安的亭长带着一帮人趁我们不备,将我们的马匹扣押并团团围住了我们,亭长手下可不像乡绅的护卫素质参差不齐,他们平时驯服当地的地痞和抵抗过路的劫匪,虽比不上正规军,但绝不是一下就能冲出去的。
实属无奈之下,我如今已经被关在他们县内的大牢好几天,没办法当时杀了官兵我也跑不了,更何况我也杀不出去,只能束手就擒,原本希望他们查清之后能尽早放我们出去,谁知道他们抓人效率这么高办案效率却紧跟时代步伐。照这么下去别说起兵,连活命都难,后来看情形才明白是想收钱办事,但所有钱都给了曹邵去招兵,身上只留足够的盘缠,吕伯奢家又遗留一些,剩下的也不够他们塞牙缝的,我实在心急如焚但无济于事啊!
我想不到这条路能走得这么艰难,一想到袁术还在外面等我起兵,以他性格肯定骂我骂到爷爷辈了,也不知道袁绍跑哪去了,他应该不会安分守己的,张邈……等等,张邈是新任陈留太守,现在应该已经到任,提他应该管用,但也没办法证明和他有关系,我之前在颍川讨黄巾,离这也挺近,会不会有人认识我?
正当我胡思乱想,就差喊出我是曹操的时候,竟被稀里糊涂地放了,说是有人认识我并替我求情,但我来不及找到那人亲自感谢,就急忙继续往陈留赶去,一切不能再出意外,一旦找到张邈事情就会好办许多,毕竟这也是陈留郡辖区。
奔波劳碌终于是来到陈留城外,我生怕又出事故一路上是毫不停留,此刻油头垢面的我眼看着城门上陈留两字实在是无限感慨,正当我酝酿着都快要赋诗一首的时候,本应在谯县的夏侯渊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孟德,你可算来了。”夏侯渊还是一如既往地急躁,“我来陈留找你半天,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来陈留了?”我和夏侯渊一起玩到大,听他声音就知道出事了。
“曹邵私募兵士被豫州牧黄琬给杀了。”夏侯渊一脸哀伤无法掩饰,就差哭喊出声。
不等他发作,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我出京城的时候黄琬就被任命为司徒了,他怎么还在做豫州牧呢?”黄琬刚正不阿,而谯县虽然我一直说是乡下,但也是豫州的州府,而豫州牧是一州之长。
“我也不知道啊!”夏侯渊崩不住了,顿时不顾众目睽睽嚎哭出来。
我从小孤苦无依和夏侯渊他们几个小伙伴玩,而曹邵那一脉在曹家不被关注,他和我年纪又相近,所以经常和我们一起嬉戏。后来我受父亲重视,曹邵成为我的书童,虽说算是仆人,但我们却是最亲近的好友,此时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我也不禁泪如雨下,不再多说和夏侯渊相拥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