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双生妖婴（1 / 2）

鲜血，夹杂着雨水流淌大地。

林夕全身一阵痉挛，内脏也在不停抽搐，但不可思议的是，明明胸膛被拉开了个口子，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楚。

是不够痛吗？还是说，已经痛够了？

林夕面无血色，瞳孔放大，身体的机能也随之崩溃瓦解，他无力地仰身倒在地上，麻木地注视着自己曾经的心上人，只见她的双手沐浴着鲜血，正一脸愉悦地把玩着自己的心脏。

一时间，林夕的心中无悲无喜，也无哀无怒，唯独无止境的空虚感强袭而来，令他打从心底感到有些厌倦。

什么都不想去想，也什么都不想去做。

只想就这样一睡而去，再也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雨，渐渐停了。

林夕木然地转动眼球，望向了夜空中的那轮明月。

他不禁开始思考，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在前往死亡的必然道路上，既无法回头，也无法停止，求所不能求，爱所不能爱，除了烦恼还是烦恼，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那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活着？

过去的记忆，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继父扔下的债务。

警察怀疑的视线。

亲朋好友的冷眼。

昔日恋人的背影。

以及，高空坠落时的最后光景。

越是不愿想起的回忆，此刻却显得越发鲜明。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这样？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要和自己作对？

就算重新来过，就算拼尽全力，到头来却还是这般悲惨的结局。

什么都没有改变。

什么也不会改变。

自始至终，他都只是个任人摆布的玩偶，不配得到爱，更加不配去爱。

他的所有努力，都不过是一场小丑的即兴演出。

这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存在价值？

这样的痛苦，到底何时才能有尽头？

够了。

结束吧。

毁灭吧。

就这样吧。

已经没什么好挣扎的了，已经没什么好期待的了。

反正上天早已将他抛弃，这世界也不过是一场胜败游戏。

微风抚过。

胸口，骤然开始疼痛。

视野随之变黑，意识也逐渐模糊。

恍然之间，眼前仿佛出现了死神的幻象，祂正高高举起手中的镰刀，似乎随时都要落下的样子。

林夕明白，自己又要死了。

还是那般简单。

还是那么可笑。

不过。

那又怎么样呢？

他已经习惯了，无所谓了，也不在乎了。

这个世界，自始至终都是这样。

既无秩序，也不合理。

目的不明，意义不明。

上位强取豪夺，下位倍受剥削。

恶人心想事成，善人事与愿违。

所谓天道轮回、善恶有报，终究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精神安慰而已。

生在这样的世界。

自诞生那一刻起，便注定沦为运命数理的阶下之囚。

胜者永远都是胜者，败者永远都是败者。

规则由欲所定，价值由念所决。

无力反抗，甚至无法反抗。

任你如何努力，任你如何挣扎，都绝不可能到达真正想要前往的地方。

那。

到底该怎么做？

到底能怎么做？

这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