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李渔 一（2 / 2）

“我也不知道。”

“我也。”

“摇头晃脑的，吴遇春，莫非你知道？”

“嘿嘿，这位青竹小姐，那在怡红院，可是大大的有名！你们是不知道啊”

“老吴，我们不知道，你却是如何知道的？”

“这个，这个哈哈！好小子，你们耍我！”

“老吴，是不是该自罚三杯！”

“该罚该罚！”

一时间，酒楼内气氛热烈，欢声笑语不停，莫三思也是心中满意，就这样，宣传效果才好。

忽然有人粗声粗气道，“这年头，明明是盛世光景，却每每有怪事发生。怎么，这位大哥，难道逛妓院，成了一件很光荣的事吗？

这句话说的声音虽不甚大，却义正词严，字字有声，一时间，整个酒楼都静了下来，都往声音的方向瞧去。

莫三思也停下脚步，皱起眉头，没看到大家都很高兴吗？说这种扫兴的话，影响了他赚钱咋办？

其时灯光昏暗，众人隐隐约约间，只瞧见是个蓬头垢面的小丐，身体甚是瘦弱，当下便有人道，“小娃子，毛都没长齐，也学起教训人的话了？瞧你这样子，怕是身无分文，你若不吃酒，就趁早回家，找你娘去吧！”

众人闻听此等话语，也不作声，都停了碗筷，伸长脖子，瞧那小丐作何应答。

一时间这喧闹的酒楼，却变的落针可闻。

众人定睛看去，却见那小丐也不着恼，更无一丝惧怯，只把手一举，油光下，众人瞧的分明，正是一壶烧酒，却不知那小丐是何意思。

众人正疑惑间，那小丐举起烧酒，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声音响起，原来小丐竟是一口气，喝干了这瓶烧酒。

这烧酒一壶足有二两多，酒性又烈，纵使是一般的大汉也得分几杯喝完，众人见他身材瘦弱，却能一口喝完，也不禁心下佩服。

小丐喝完，放下酒壶，却不言语，只是团团作了一揖。

“各位大哥请了，小可，嗝，不胜，嗝，嗝。”

众人一声好卡在喉咙里正欲说出，突见这小丐面色发红，知他因年纪尚小，不胜酒力，不禁哄堂大笑。

有人笑道。

“小兄弟，快些结账离开吧，你年纪还小，吃酒是大人的事情哩。”

有人见这小丐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就道，

“若是你没钱付账，可以来求你大爷我帮忙，说什么也不让王掌柜吃了亏，但就是你这脸蛋嘛可要让大爷我香上一香。”

众人闻言都是大笑不已，也有人微微皱眉，沉默不语。

吴遇春听了这人言语，却霍地站起，“孙从良，你瞎说甚么混话，快点向这位小小兄弟道歉！

却原来初时光线昏暗，众人尚未发觉，如今细细瞧来，这小丐虽然蓬头垢面，然而一截脖颈却白皙细腻，适才这吃酒一急，脸色晕红，显是个女子，不过众人正觉有趣，却也无人揭穿。

小丐这时酒劲终于过去了，怒道，“香你大爷的！”她此时忿怒之下，却忘了变换声音，这声“香你大爷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鸣柳，又哪里是骂人的秽语了？

众人不意有此变化，一时间，都听得呆了。

那唤作孙从良的闻言一愣，笑道，“大爷香你的！哈哈，妙极，妙极！”

那小丐一时未明其意，突然反应过来，只气的浑身发抖。“你，你”小丐脸色不住变幻，咬着嘴唇，显是心中委屈之极。

莫三思摇一摇折扇，微微一笑，缓步向那小丐走去。

“这位姑娘，我们原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