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城下少年(1 / 2)
正逢岁首大朝会,幽河皇庭帝都人口络绎不绝。
道上行人莫不穿金戴银、披坚执锐。或有王公勋贵,随侍过百,列队而行。更有甚者,御猛兽以为坐骑,声势之大,道上之人莫敢不敬。
亭台危宇高百尺,湖上楼船饰金玉,坊市前珍珠宝石堆成山,勾栏瓦舍歌舞不得停。
好一派大国帝都气象。
殊不知,城郊荒村惨死的人残骸白骨无处埋,苟活的人草席裹身度寒冬。
是时,刚入夜,帝都城门已闭。城楼内外俨然两幅景象。
城门守将正啃着牛大骨,满嘴流油,却听士卒来报,“将军,城下有一人,不报姓名,只道是要入城。”
“不必理会,荒野村夫多了,一两个不懂事儿的也是有的,守好城门便是。”
“将军,这人好像不大寻常。”士卒躬着身子。
将领仍旧啃着骨头,把头扭了过来,“不寻常?能有多不寻常?”
未等士卒回答,只听“嘭”的一声,城楼都狠狠震颤了起来。将领和士卒四目相对,硬是愣了两息。
将领拿着骨头,拖着肥胖的肚子呼哧呼哧地跑到城楼上,还没看清情势,又闻一声巨响,只见两扇巨大的城门往城内飞了出去。“乖乖,黄金浇筑的龙骨门呐,说废就废了。”
“将军,将军,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放旗花呀!”将领呵斥道。他探头往城下看了看,已不见半个人影。
旗花升空,炸出巨大的焰光,和此时火树银花的帝都格外相称。
不多时,一个身穿黄金罩甲的男子出现在城楼上,却不见守将,只见地上有一根大骨。他看向一个士卒,“人呢?”
士卒被他的眼神吓得一身汗,大气不敢出,竟一时不知问的是何人,索性一并说了:“要进城那个人好像是进去了,将军追上去了。”
“一个也别想活!”男子留下一句话,消失在了城楼上。
过了一阵子,士卒蹑手蹑脚地跑到角落的大水缸边,敲了敲,“将军,将军,统领走了。”
“我,我听见了。”将领从桶里探出头,费力地擦了擦额上的汗,“也别叫我将军了,咱们还是自谋活路吧——”
城内各处歌舞升平,竟没听见城门处的巨大阵仗,只有城门附近和城中角楼各处有了动作。消息自然很快也传到了皇庭,只是此时正值皇庭夜宴,皇亲国戚、朝中勋贵以及诸国使臣都在,自是不便惊动,皇城司的人自会处理。
皇庭共有三道宫门,士卒层层把守。三道宫门之后,便是天一殿,夜宴正盛之处。
殿门处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双眼冷冷地看着宫门。“可有线索?”
“司内各处的人都出动了,还未得到消息。”说话的正是先前出现在城楼的金甲男子,语气格外谨慎,“司首,是否禀明陛下?”
司首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兀自向宫门走去。随后又有两个和金甲男子相同装束的人赶来,向司首行礼后,紧跟在了后面。
最外层宫门处,士卒们都戏谑地看着一个说要进宫少年。
“小兄弟,这不是玩闹的地儿。快些回家喝些醒酒汤去,哈哈哈”
“醒酒汤哪里好,奶妈子的奶才好咧”
“哈哈哈!”
士卒们看着单衣少年,量也不是皇亲贵胄,却也长得玲珑俊秀,不似寒门中人,也不好轻易得罪。
“小公子快些离去,莫说皇城司此刻要事在身,若是平日里你这般行径往轻了说也要治个大不敬之罪!”一个略微和善的士卒说道。
可少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更上前了几步。